护士凑过去看钱平崇，惨白的脸皮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痕，腐烂的气息悄然溢出。

  由不得他不吃。

  钱平崇夹起一块红色的肉，表情痛苦地往嘴里塞。

  叶念初在护士过来前说了一句，“白妍，你不是说自己饿了吗？怎么还不吃？”

  闻言，白妍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护士的死亡注视下，她只能颤巍巍地将筷子上的东西吃进去。

  似乎还能感受到活的虫子在嘴巴里跳动。

  不吃就得死。

  叶念初眼睛一闭，抬起手平静地将筷子放进嘴里。

  护士终于离开房间，门口的病人也跟着走了。

  白妍崩不住了，拿过垃圾桶一阵干呕。

  饭盒里的东西已经变回了正常食物，只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没缓和过来。

  经过吃饭的小插曲，晚上还算平静。

  忽略门外的走动声的话。

  ***

  次日。

  坐在走廊上的病人的皮肤已经有腐烂的迹象，还有一些身体和面部出现了畸形。

  叶念初此时正和其他玩家一起站在病房外，病人慢慢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是诡异的兴奋还有一些迫不及待地意味在里面。

  仿佛他们是即将下锅的食物。

  “骆哥，那些病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白妍惊魂不定地回到病房内。

  骆斌摇摇头，看向一众玩家，“大家有新的线索吗？”

  “没有。”

  所有人都苦着脸摇头。

  疗养院的变化玩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计可施。

  下午没有一个病人去草坪放风，走廊两边明明坐满了人，很热闹的景象，却感受不到任何鲜活的生气，反而像堆积在一起等待腐化的烂肉。

  护士成了看起来最正常的人。

  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她们脸上带着同款怪异的笑容，看玩家的眼神同样让人心惊肉跳。

  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大地，天黑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不知名的昆虫正在扇动翅膀。

  病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九点半左右全部回到病房，而是在走廊上越聚越多，等待专家号就诊一般的拥挤。

  九点五十分，他们没有回去。

  九点五十五分，他们还是没有回去。

  叶念初穿着鞋子坐在床上，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十点钟灯光熄灭，整个疗养院都笼罩在阴森的气氛中。

  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同样没睡，已经是游戏第十天了，今天晚上的情况明显和以往不一样。

  外面静悄悄的，少了一块木板的门完全带不来安全感。

  病房里没有钟，他们却能听见秒针行走的声音，每走一下都像敲在心头的警钟。

  大概是到了午夜。

  外面突然喧闹起来，深夜里寂静的疗养院变得人声鼎沸。

  破破烂烂的木门打开，不是幻觉，这一次是真的鬼怪进来了。

  它们身上的病号服染着大片大片发黑的血迹，腐肉味让人作呕。

  外面响起玩家惊恐到绝望的声音，显然不止一间病房被它们闯入。

  “好痛苦啊——”

  它们发出怨恨，不甘的哀嚎，同时又嫉妒着活人。

  前一秒还是一副病得要死不断气模样的鬼怪，后一秒就矫健地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