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换别人来说，可能会觉得任性。

  但秦慕白不会，反而让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叶念初看不见的地方，秦慕白微微侧目看了一眼窗户玻璃上倒映的身影。

  伪装得不错，可惜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对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没有危险。

  回到隔间的叶念初当作不知道走廊上的动静。

  他们又成功地吸引了一波仇恨。

  她为什么要说又？

  “你们看到刚才过去的男孩了吗？”唐雨望着面前的隔板，抱着被子小声说，“怎么感觉他和白天的时候不一样。”

  “没注意看。”叶念初面不改色。

  事实上刚才男孩路过的时候往里面瞟了一眼。

  不止是唐雨，还有朱高杰也莫名感觉从头凉到脚。

  ——

  今晚熄灯的方式和前两天不同。

  前两天是硬卧车厢头顶上所有的灯同时关闭，而今天是从远到近，一盏接着一盏的熄灭。

  黑暗像一只狞笑的恶鬼，缓缓侵蚀着一节又一节车厢，俯视着人们的恐惧。

  白天睡得太久，叶念初现在头脑清晰，精神十足。

  环境太黑不方便查看时间，她估算着是快到12点凌晨了。

  很快，得到了证实。

  车上的广播响了，【各位——旅客——好，

  现在是12点整......】

  她就听清楚了这两句，后面的语调越来越来尖锐，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又像收音机接收不到频道时产生的噪音。

  仔细去听，好像还有哭声，很多人的哭声，中间夹着一两句听不清的话语。

  充满怨恨的声音通过耳道直入脑门，说不上来的难受打从心底里油然而生，让人呼吸急促，喘不上去来。

  持续几分钟之后，广播开始放歌了。

  不是正常的歌，诡异的调子，杂乱的声音，一个词都听不出来。

  走廊上好像有很多人在走动，很热闹，可所有的声音都被扭曲了。

  捂住耳朵也没有丝毫作用，那些声音依旧畅通无阻地传到耳朵里。

  这是什么阴间歌曲，能不能来点阳间的东西？

  叶念初深吸一口气，忍着没有睁开眼睛，今天晚上来的说不定就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头。

  ——

  另一个隔间。

  张晓睡到一半，心里头莫名发慌难受，她眼皮动了几下，猛地睁开眼睛望着上铺床板，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被冷汗浸湿。

  幸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上铺很安静。

  她能听见隔壁床江文均匀的呼吸声。

  张晓重新闭上眼睛，但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没由来的不安让她如鲠在喉。

  广播声在这时候响起。

  大半夜的列车怎么会放广播？而且还是这么诡异的广播。

  她脑袋动了动，余光突然瞧见上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中间镶着一对反光的圆球。

  定睛望了一会儿，她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上铺那个女人把头挂了出来，它一直在看着她睡觉！不知道看了多久。

  张晓被吓得那口气好半响都没缓过来，女人没有发现她醒了。

  就在她心里侥幸的时候，听见一个拉长的声音在说，“你发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