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独自落寞 两人甜蜜
作者:冷恢      更新:2022-05-29 06:44      字数:2435
  唐敬独自往楼下走,脸色沉重的,没有一句话可以来描述。

  迎面走过来的人都绕开唐敬,眼神中带着分外同情。

  大概是以为,这个年轻人诊断出了什么“疾病”。

  很多“同情可怜的目光”投向唐敬,一直目送着他出了医院大门。

  唐敬走出医院,随意地拦了一辆车,直接回了酒店。

  他回到酒店后,一个人对着风景区外面的湖水,手里拿着一罐可乐,在窗边站了一天。

  余白调整心情,轻拧开病房的门,见严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余白压着脚步,往严馨床边走,轻得没有一丝声音,就怕自己吵醒了她。

  如果吵醒了她,她又得忍受刀口的疼痛。

  病房里的人都转头看着余白,说话声也渐渐小了。

  等余白走到严馨床边时,病房里已是静悄悄一片。

  所有目光都聚在余白身上,所有人都盯着余白看。

  余白被这打量好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看向严馨。

  忽看到严馨突然伸手,抓了一下被子。

  余白的呼吸不自知地屏住了,眉头也跟着一皱一皱的。见严馨缓缓松开手,余白的呼吸才重新顺畅起来。

  余白握上严馨的手,感受着她一下一下地突然用力,于是余白的整个身体,也跟着严馨的抽动,一下一下地颤抖哆嗦。

  严馨躺在床上一颤一颤,余白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往探身子。

  这时一个阿姨,突然敞亮地笑了几声,指着余白说:“哎呀,你们看那两孩子,他两就像生孩子似的,怎么还一块儿用劲儿呢?”

  整个病房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余白脸上冒了热气,心里的燥热腾腾地升起来。

  按照这里的方言来说,余白心里现在就是在“呲呲地往上拱火苗子。”

  余白听着这笑声,不能低头也不能抬头,不能否认也不能承认,瞬间想要以头抢地。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要淡定淡定,淡定淡定。

  邻床的阿姨站起来,给余白解围,摆手让大家别再笑了,指着余白说:“你看给这孩子笑的,脸都红了,这男孩子面子也这么薄。”

  余白抬头看着这位阿姨,一口气在胸口起起落落,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的特性或许就是凑热闹,气氛一旦热闹起来,就必须推向高潮,而后才能“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几个阿姨笑着问余白,这是你女朋友,生了什么病啊?要住多久才能出院?

  余白动动喉咙,暗暗用力清清嗓子,回答说:“嗯,是阑尾炎,大概要住十几天吧。”

  邻床的阿姨倒吸一口气,看着严馨感慨道:“这丫头太瘦了,排气了没?”

  余白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馨太瘦,身体虚弱,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排气。

  所以一直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

  最先起玩笑的阿姨问余白,你们是大学生吗?是本地人吗?生病住院家里知道吗?

  余白摇摇头。

  这些都是小事,父母不能跟着自己一辈子,尤其是在外地的大学生。

  而自己是严馨的男朋友,这些事都要严馨家人来操心的话,那么他又算什么呢?

  他能照顾好严馨,没必要让家里知道。

  就是知道了,这么远的距离,除了担心,还能做什么呢?

  余白没听严馨提起过她家人,而他自己......

  “家人”这个词,“家”这个地方,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他说不清楚。

  看到余白摇头,病房里的人都唏嘘起来。

  都感叹说孩子上大学也不容易,一个人在外地,都是报喜不报忧。

  余白听着这一病房的叹气声,心里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话题终于转移了,他的脸色,也终于从燥红中脱离出来。

  余拜拿起棉签,蘸些水给严馨擦嘴唇。

  棉签刚沾到严馨唇上,严馨就睁开了眼睛。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余白,突然一皱眉,而后立刻露出两个酒窝。

  余白手一顿,看着严馨眨动的眼睛,心里的火又窜了上来。

  他轻轻咳嗦两声,以做掩饰,并俯下身小声问严馨:“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余白几乎贴在严馨脸颊上,他们两个只隔了一个鼻尖的距离。

  他的声音,也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严馨动动嘴唇,做了一个口型说:“阿姨笑时。”

  余白身子一滞,紧接着问:“哪个阿姨笑时?”

  严馨小声说:“第一个阿姨。”

  余白的目光,从严馨嘴唇上转到她眼睛上。

  看着她清清的两只眼睛,只觉口干舌燥,冰火两重天。

  严馨小声说:“我们就是情侣啊,你怎么了?”

  余白摇摇头,在心底狂喊。

  “我能怎么,我能怎么,我......”

  严馨这只小兔子,时不时在人心头蹦跶几下,还一副吃“胡萝卜”的乖乖样。”

  自己只能认栽。

  毕竟这个小兔子,可是自己选中的,放在心尖上的啊。

  余白长吐一口气,撑起身子来,拿起棉签,继续给严馨擦嘴。

  严馨看着余白的手,白白长长,就像萝卜,也像竹笋,很想咬一口。

  余白感受到了严馨的目光,假装咳嗦两声,小声提醒她说:“现在是白天。”

  严馨疑惑地看看窗户,回答余白说:“我知道啊,有太阳。”

  余白又说:“这里是医院。”

  严馨更加疑惑,点点头说:“我知道啊,我刚做完手术。”

  说完这句话后,严馨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地说:“所以不能吃饭。”

  余白手里的棉签,颤颤地抖个不停。

  他现在真的想去撞墙,只好竭力调整心绪,棉签蘸进水里,一下断了。

  余白换了一根棉签,转而很平静地对严馨说:“我们不能......在公共场合......做......举止要......”

  余白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

  他堂堂广播站站长,曾经参加过电视台举办的主持人大赛,获得过一等奖的人,惨遭人生滑铁卢,不但说话不利索了,而且彻底词穷了。

  面对严馨,尤其是面对严馨这副“好奇疑惑”的样子,余白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缴械投降,干脆放弃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