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没有回应，她将目光放在了秦子轩的身上。

  这事，还是秦子轩这个县令大人说了算。

  只是这次秦子轩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斩钉截铁地给出回应，相反他沉寂了许久，这才抬眼望向白婉道：“婉婉……易饶说得对，眼下还是衙门去将芳娘找回来比较合适。并非是不相信你，而是芳娘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白婉的确是找不到机会反驳。

  的确，那是衙门，但凡是有嫌疑的人必须要接受审问和调查。她现在的确是拿不出证据，这不能够怪他们。

  “你们要抓可以，不过芳娘在此之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希望你们能够对她和善一些，那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白婉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嘱托。

  既然自己救不了她，那么只能依靠衙门了。

  牛婶子将饭菜端来，三人草草吃了一顿后，也就各自分开了。

  不过白婉没有着急回去，她绕道去了菜摊子。

  吴明一如既往地坐在摊位前，有人来了他就卖菜，没有人来他就坐在那里发呆，总之就是没有多余的反应。

  “吴明，今天的菜都卖光了吗？”

  白婉看着摊位上的菜几乎不多了，询问道。

  对此，吴明道：“差不多快了，最多一炷香的功夫吧。”

  在百香楼和德广楼的推崇下，可以说白婉的菜几乎在整个镇子上都很受欢迎。如今基本上不用等到晌午，那些菜都可以卖出去，几乎说得上是供不应求。这不说话之际，又有人前来买菜。这次干脆将摊子上的菜都给买走，完全没有等到一炷香的时间。

  等人走后，白婉道：“吴明，菜都卖完了。不过今日我想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这是我的酬金！”说着，她从钱袋子里面拿出一锭银子。

  就算吴明不记得曾经，该给她的银子，白婉那是分文都不会多要。

  吴明将银子接过，干脆地问：“你想要我帮你查什么？”

  对此，白婉将自己凭借记忆所描绘出来的画像递到吴明的跟前，当初在末日的时候，她会学习一些绘画来打发时间。眼下正好派上用场，可以说画像上的芳娘不至于有百分百相似，但是八九成肯定是有的。

  “这个姑娘？”吴明看着画像上的芳娘，再次确认。

  白婉很爽快地点头，而吴明也没有耽搁，立马就动身去查。

  别看吴明沉默寡言，办事是不会差的。

  为了能过让吴明找到自己，白婉为此又折返回了万仙馆。

  大约两个时辰以后，吴明一脸沉重地走入了万仙馆。

  正好闲来无事的白婉在帮吩牛婶子的忙，见吴明回来，当即就将手中的活给放下，急忙走上前去道：“查得怎么样了？”

  “有个人见过她，不过……”吴明话没有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白婉只觉得奇怪，当即追问：“因为什么？”

  吴明只得吐露道：“因为我身上的银子不够，那些都被我拿出去打探消息了。”

  一听这话，白婉算是反应过来。当时光顾着给吴明报酬，居然将买通消息的银子给忘了。在将报酬塞到吴明的手中后，她迫不及待地说道：“现在，你快点带我过去。我怕晚了，那就来不及了。”

  在等到吴明消息的这段时间内，白婉认真地分析过了。

  凭借她敏锐的直觉，如果芳娘那晚是自己离开的，那么自己肯定是有所察觉的。是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没有让自己察觉。为此她借助仪器检查了下，果不其然，在自己的血液内发现了少量的安眠散。

  很有可能是带走芳娘的人，昨日趁着自己睡着暗中烧起安眠散，这才让自己没有察觉。

  要是这种原因的话，那么现在芳娘的情形非常不妙！

  在白婉的催促下，吴明将白婉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内。

  看着周遭破败的情形，白婉蹙起眉头，眼底难掩嫌弃之色。

  “这儿怎么如此破旧？”

  主要是看上去，她真想不出来怎样的线人可以给自己提供消息。

  吴明解释道：“有些时候往往身居下层的人，反而掌握的情报更多。”

  昏暗的巷子内，那冷沉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白婉顿住步伐，猛然朝着身后望去。

  就刚才那些话，怎么也不像是吴明这种失忆之人会说出来的。

  吴明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婉的视线，垂下首，解释道：“直觉。”

  这两个字听上去的确是很荒唐，可细想之下，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白婉若有所思地点首过后，继续朝着里头走去。

  在昏暗的巷子内走了一段路程后，白婉赫然见一个老者正坐在那里。

  看着老者的身影，她莫名有种眼熟的感觉。

  “就是她。”

  与此同时，身后的吴明将手指向了白发老者，“就是她说她看见了。”

  老人似乎是听到了有人过来，转身朝着她们看来。

  随着她的容貌逐渐浮现在白婉的面前后，她猛然恍惚了下。

  “是你！”她认出来了，“上次就是你碰瓷我，想要讹我的钱！”

  吴明愣怔了下，没有弄清楚这里面的关系。而老人也反应过来了，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咂舌道：“没想到这呆头呆脑的小伙子说有人找我买消息，原来是你啊！既然这样的话，我给你个便宜的价格——五两银子！”

  吴明顿时就无法镇定，道：“旁人找你才二两！”

  他没法想象自己找来的居然是个无赖，还是个一把年纪的无赖。

  白婉当然不傻，从她看到老人的瞬间，估摸着就有问题。

  不过上次她见识过老人的本事，为了可以尽快弄那个清楚芳娘的消息，白婉最终还是选择拿出五两银子。

  “给你。”她将五两银子递了过去。

  老妇人看到后，立马将五两银子拿起来辨别了下真伪。

  在确定是真的后，她神情复杂地望向白婉道：“你确定你要知道。”

  这是要跟自己耍无赖！

  白婉冷声道：“银子给你了，你别逼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妇人叹息了一声，“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在镇子南边的一处小溪边见到画像上的女子，不过……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