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扶着自己的头，整个人晕晕沉沉的。

  她看了眼白婉，又看了眼周围，似乎是想不起来先前发生的事情，疑惑地询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白婉声色轻柔地宽慰道：“方夫人因为接受不了方老爷的事情，刚才一时间太激动晕了过去，我是送方夫人回来的。”

  一听到‘方老爷’三个字，方夫人的神经仿佛被触动了一样。她看着前方，惊呼了一声，随之痛哭流涕起来：“老爷，你实在是死的太惨了。你说你就这么走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就算是你要走，你也带着我一起走。”

  方夫人一腔悲愤，在白婉看来十足的尴尬。并不是她看不起方夫人，单纯是她和方老爷这样的人是老夫少妻，能有多少真感情？

  就算是有，也是骗骗自己而已。更何况，在方家这么多人里面，方夫人是最让她怀疑的那个。

  现在方老爷和方公子死了，方小姐又下落不明，偌大的家业可就落在了方夫人一个人的身上了。这是多大的家产，她都没有办法想象。

  许是察觉到白婉质疑的眼神，方夫人的情绪没有那么激动。相反，她是一个很努力保持冷静的人。

  哪怕在百香楼的那一次，自己问到那种程度，方夫人仍然很努力地保持冷静，不让自己方寸大乱。

  “白姑娘，你是怎么想的？”

  方夫人突然这么问，让白婉微微一怔，她用困惑的眼神看过去，没有主动开口询问。毕竟在此之前，方夫人似乎还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吧？

  方夫人淡笑道：“白姑娘不用误会，我就是问问。毕竟现在老爷死了，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能够将莺莺平安地带回来，那我就没有别的奢求了。”

  “是么？”白婉微微眯起眼眸，打量着眼前的方夫人，“要我看，一旦我将方小姐给找到了，你又想杀死她，那该怎么办？”

  “你在怀疑我？”方夫人没有直面回应，只是反问道。“我承认，包括之前我也解释过，我的确同莺莺有一定的误会。可我一直将她当做我的亲生女儿，你污蔑我是凶手，我不同你争辩，公道自在人心！”

  “可你说我要害莺莺，这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说得格外认真，让白婉都愣住了。

  看着方夫人的样子，很明显她不是在撒谎，莫非她和方小姐之间真的是有误会，她对方小姐也的确是有母女之情？

  这种想法有些可笑，白婉到底是没有再咄咄逼人。

  她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惭愧地说：“还望方夫人能够谅解，我刚才那么做，也是为了确定方夫人是否清白而已。不过就我现在这么来看，方夫人并没有让人怀疑的地方，你应该是清白的。”

  “至于是谁杀害了方老爷和方公子，绑架了方小姐，这些衙门都会调查清楚的。”

  一番铿锵有力地说辞让方夫人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她看着前方，轻叹一声：“罢了，我嫁给老爷，注定是有今日这样的结果，你怀疑也是没有错的。可不管你再怎么怀疑，我还是希望莺莺能够安然无恙。”

  “会的。”白婉点头，“莺莺姑娘是我的朋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会连她救回来的。”

  方夫人并不咄咄逼人，得到了想要的回复，当然是没有再为难白婉。

  她摆了摆手，轻叹道：“罢了，我也累了，白姑娘也去歇息吧。”

  白婉没有着急应下，她提出了一个恳求：“方夫人，为了能够尽快将这件事情弄清楚，我可否在方府调查一番。”

  “当然可以。”方夫人不假思索地答应。

  不管是从方夫人的神态还是话语，包括她的动作，完全让人很难将凶杀案和绑架案怀疑在她的身上。或许她有所隐瞒是有其他的苦衷，只可惜自己找不到老妇人。

  不然这件事情摆脱她去办，说不定有线索。

  有了方夫人的应允，白婉在方府开始瞎转悠。可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始终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不知不觉中，也就再次来到了方小姐的院子前。

  “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白婉直接询问道。

  然而一向爽快的丫鬟眼底却闪过犹豫之色，看样子似乎并不赞成白婉进去。

  白婉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这里面的端倪。

  她眯起眼睛，试探性地说道：“这里面难道不让进去吗？可我之前就有进去过，莫非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等丫鬟反应过来，白婉立马就冲了出去，砰的一声将门给推开。

  恰好小翠正在院子内，对于白婉所做的事情顿时下了个哆嗦。

  她惶然地看了过去，不解地询问道：“白姑娘，你怎么来了？”

  白婉没有回应，她的视线在周围打量了一圈。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进来的感受同上次完全不同，总有种似曾相识地感觉，莫非是自己错觉？

  白婉若有所思地想着，小翠已经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白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面对她的质疑，白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垂下首尴尬地笑了下，故作镇定地说道：“啊！没什么，这不就是过来看看。”

  趁着这个机会，她在暗处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非常巧妙地露出了悲伤的情感，叹息道：“没什么，今日刚处理好方老爷的事情。本打算走的，可还是想过来看看。这都怪我，方老爷的命都搭进去了，我还是没有将方小姐给救出来。”

  似乎是悔恨的眼泪从白婉的脸颊滑落下来，小翠见她这么伤心，手足无措地安慰道：“白姑娘，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白婉没有将她安慰的话放在心上，她趁着伤心之余，不断地在周围打量着。

  然而端详了半天，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小翠，你现在都这么辛苦了吗？独自做在这儿吃东西，更何况现在已经距离晌午过去了很久，你怎么现在才吃？”白婉热心地询问。

  可她的问话让小翠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只得说：“饿了就吃了，小姐不在，我也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