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徐尚善在枕头下发现了徐侑宁的遗书。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欧妈，我累了，我总是渴望窗外，又怎么也飞不出去。欧妈，你被我绑住了。你给崔浩勉的学校发邮件，一直找他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很高兴，却也心疼你。你因为我不像你了。”

  “现在我啊，只想给我和你，一起找一个解脱。欧妈，你忘了我吧。”

  “忘了这个不孝愚蠢的我。”

  “欧妈，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生下我好吗？”

  “爱你的侑宁。”

  徐尚善记得自己后来好像把那封信给烧了，但她却彻底在这间出租屋留了下来。

  忘不掉了，她也不会去忘的。

  ……

  五年以后，徐尚善在自己的咖啡店里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他。

  “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徐尚善擦着杯子。

  “我很好。”

  男人沉默了很久，还是讷讷地说了一句。

  “当年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徐尚善放下杯子，低头做着咖啡。

  “你不用抱歉，你的离开给了我最好的。”

  男人不解：“那祝你和你先生幸福。”

  “我没先生。”徐尚善说着，用心在咖啡上拉了朵花，“我放下了。”

  “你的离开，让我遇到了我这一辈子的天使。”

  “她叫侑宁，很好听的名字对吗？”

  徐尚善把咖啡递给男人：“你的咖啡。”

  男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她现在在哪啊。”

  徐尚善望向窗外，温柔如水。

  “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繁华之地。”

  徐尚善笑了笑就离开了，她还有事要忙。

  男人怅然若失地喝了一口咖啡，想起进门前看到这家在一片车水马龙、灯火通明间的咖啡店店名：

  “思宁。”

  叹了一声：“繁华之地吗。”

  ……

  宋清歌虽然早几天拍完，但她还是留了下来。

  等到拍向门外马路的最后一个镜头，《养母》终于结束了它历时三个多月的拍摄。

  两个为爱情伤痛的女人，最终还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繁华。

  高先智宣布杀青的那一刻，陈宫容还有些怔愣，她坐在最后一场戏的咖啡馆里。

  含哭带笑。

  宋清歌见状，走上前弯腰抱住了陈宫容。

  “前辈，你杀青了，杀青快乐。”

  陈宫容的手笨拙地放在宋清歌背上拍了拍，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欧妈的侑宁。”

  宋清歌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维持着这个拥抱。

  一分钟以后，陈宫容松开了宋清歌，轻轻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平和地说道。

  “结束了，我竟然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陈宫容让宋清歌在对面坐下，看着周围的工作人员一点一点地收拾器材，指了指窗外。

  “她们……真的会幸福吗？”

  宋清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浅浅一笑。

  “前辈就是徐尚善，也亲眼经历徐侑宁的一生。其实啊，您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了。”

  “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陈宫容重复了一遍，认真道，“她们才是彼此的温暖。”

  “不管身在何处，一直都是幸福的。”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