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官完全没有必要把我叫出来还拐弯抹角的，五娘上不得台面，还真不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五娘的睫羽细细垂下，敛住了她大半的眼神，但是梅祢从她的话里就能听出，她对自己是相当不满的。

  梅祢也不会在意罢了。

  因为，过不了几天，不是五娘出事，就是沈翊……

  痛苦永远不会迟到。

  梅祢无所谓地笑了笑，熟练地搅了搅杯中的咖啡。

  “沈队长，似乎跟你走得很近啊。”

  话音刚落，五娘就不屑地笑了起来，微微颔首说道。

  “沈队长？沈翊？”

  五娘双手撑住下巴，娇笑地看着梅祢，在嘴里将沈翊的名字喊了一遍又一遍。

  一次比一次不屑。

  “他经常来看我的戏。”

  梅祢轻嗤一声，解下了腰间的枪放在桌上。

  “你继续说。”

  窗外的光照进来，打在枪身上，在这两个同样不是善茬的女人中间，显得讽刺极了。

  梅祢，来之不善。

  沈翊在做什么，五娘隐约知道，但是她从来都不说罢了，各为其主，他们只想求一条活路。

  “你到底想听什么。”

  看到梅祢这个态度，五娘也索性直接问道。

  梅祢的手指轻轻点在桌上，一字一句道。

  “我要文件。”

  “上面的人要处理这件事，总会有一个人被推出来的。如果拿不到文件，我没办法保证，这个人不会是沈队长。”

  “哦不，很快就是沈处长了吧。”

  五娘站起身，似笑非笑道。

  “梅长官，我一个戏子，沈翊和我也不过是玩玩罢了，就算你真的知道什么也没关系。”

  “我又不进沈家门。”

  “没必要拿这些话吓唬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失陪。”

  梅祢眯了眯眼睛，下了决心，拿起枪在五娘脚边打了一枪，但五娘仍旧不为所动，固执地往前走去。

  倒是这一枪，惊到了许多人，但看到梅祢时，却又都不敢说话了。

  梅祢是那个地方的人。

  行走在光明下的特工同样会让人心生恐惧。

  而走出去好远的五娘去到一个小巷子才忍不住瘫在了墙上。

  她已经好久没有离死亡那么近了。

  好久没有了。

  可是比起死亡，她更怕沈翊的死。

  终于，还是没有瞒过这些人。

  文件的话……沈翊和她说过……

  那被他藏在了一个稳妥的地方，谁也不知道。

  他根本谁也不想给，因为他谁不相信，又或者说他在等着最后的赢家。

  那个东西，只能在最后才能拿出来。

  这同样也是梅祢把五娘找出来的原因，她着急了。

  她需要把五娘作为一个破口，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信仰。

  五娘的信仰呢？她只想这些人活着。

  ……

  回到家，五娘在沙发上坐了很久，门终于被打开了，沈翊拎着一碗馄饨走了进来。

  这是她成名以后就在海城买下的宅子，时常来住住，朱玉龙也不管她。

  “你来了。”

  沈翊这才发现五娘蜷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红得厉害。

  声音也异常沙哑。

  沈翊连忙把馄饨放下，轻轻抱住了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