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他就听说谭胤驾崩了。

  死的无征无兆。

  这本是他唯一敬佩谭胤的地方，现在看来又不过如此。

  但是宋清歌喜欢……

  那就喜欢吧。

  殷仲文愣了一会儿，又飞快地拿起碗，径直将那白粥往嘴里塞去。

  内心悲痛，眼泪不断地流下，那便就着眼泪一起饮下这白粥算了。

  也好让他时时刻刻记住今天，记住自己那可笑的懦弱。

  他必须要养好身子，才能站在她前面保护她，等着她醒来。

  没有生来的偏爱，没有天定的姻缘。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有的一切输在就输在他自己身上。

  上辈子的经历多少还是在他身上刻上了点印记，哪怕他一再希望自己走出来，却总还是下意识地那样做。

  认为所有的不好来自于他。

  认为太过张扬，认为离经叛道只会伤到宋清歌。

  错的是他，犯傻的也是他。

  可他真的懂得太晚了。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了。

  ……

  沈治均抽了根烟，看着视频对面的人脸上挂着难以抑制的笑容，眯着眼吐出烟圈。

  蜷曲的手指里端的是轻蔑与不屑。

  “看样子，你很高兴。”沈治均看着对方，继续说道，“从宋清歌被黑到现在出事昏迷不醒。”

  “哪一件事你没有插手。”

  对面的人闻言轻笑，似乎并不把沈治均阴阳怪气的质问放在心上。

  相由心生。

  再次看他，倒还真和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相差许多。上挑的眼角在他那张比之前消瘦许多的脸上，勾勒出的更多还是算计。

  狭长的眼睛里，总是含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可是凭谁一瞧，都能看到里面阴恻入骨的戾气。

  对方拿起桌上的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漫不经心地对着屏幕致意。

  “你急什么。”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配合他这么个态度，还真是让沈治均不爽。

  “合作嘛，那么注重过程干什么，结果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我还以为你懂呢。”

  沈治均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嘲弄在他的脸上逐渐放大。

  “陈帆。”

  沈治均强压着自己的怒气，似笑非笑道。

  “如果我还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还能光明正大地在人前行走，多少还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陈帆假装不知，看着沈治均，一点一点地饮下杯中酒。

  “是也没错，但别人不知道不是。”

  “你应该……”

  “也不会想要别人知道吧。”

  “wuli冉冉升起的导演界新星……沈治均先生。”

  沈治均维持着自己的微笑，而后表情又再一次放大，到最后更是直接笑了出来。

  男人间的谈判，不要动怒，也不易动怒。

  即便是恨到骨子里，也不要轻易展露出来。

  这就是男人。

  这就是……人。

  “那你可要把尾巴扫干净了。我可是一直看着呢，看你陈制作人如何一步一步笑到最后。”

  “哦对了，这次宋清歌差点死了……还是恭喜你啊。”

  沈治均笑完，轻声留下这一句言不由衷的恭喜，就断掉了视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