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听蔡青庞斜暂无头绪，小健哥脑海一闪，又想起一个人，这个人总该有点头绪了吧。

  此人便是……

  且听小健哥张嘴就问：“听说府衙最近人事变动，新来了一位师爷？”

  牛知府正端杯喝茶，闻声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你说的是那个又干又瘦的黄善吧。”话里带着一丝讥诮。

  察言观色，小健哥不动声色，继续问：“那么原来的陈师爷呢？”

  提起原来的陈师爷，牛知府面色有了一丝欣然，抬头答道：“陈师爷升官了，调到下面嘉庆县当县太爷去了，所以就新来了一个补缺。”

  “原来如此。”小健哥故作一声，其实心里早就清楚。

  于是也学着欣然而笑：“陈师爷跟了世伯大半辈子，总算是熬出了头，一定是受世伯你提拔，这才捞了个县太爷的美差。”

  牛知府捋须笑道：“陈师爷跟随我多年，一直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这些年来鞍前马后出了不少力，对于这么一个忠诚能干的属下本官怎能不提拔呢，也该许他一个好的政治前途了。”

  提起这位陈师爷，牛知府不由生出难舍之情，慨叹一声：“哎，陈师爷可是我的左臂右膀呀，真不舍呀，但也不能耽误了人家前程。他这么一走，我这心里空落落地，还真难过了几天。”

  说着，又是叹息一声，神色颇是失落。

  小健哥连忙抚慰：“最信任的人离去，的确是人世间难过之事，世伯的这份心情可以理解。

  不过，世伯这种舍己为人，为他人着想的品格更加令人敬佩。世伯请节哀，我想那陈师爷远在他乡定会时刻记着你的恩情，日日夜夜感念你的恩德，心里面都把你当成了再生父母看哩。”

  这小子会说话，老牛儿喜欢，胡子都翘起来了。

  岂知小健哥肚子里却在打着另一面算盘：“想那陈师爷都被老牛儿提拔县太爷了，凭我小健哥和老牛儿的亲密关系，以后还不要大发了，说不定一高兴就把知府的座位丢给了我，嘻嘻。”

  不自禁地就做起了白日梦，仿佛转眼间自己就坐在了金光闪闪的宝座上，面前如蚁的小吏膜拜在地，空中软妹币、美女、鲜花、汉堡包，飘飘而下，那感觉真是迷死人了……

  大白天美滋滋地做了个梦，流了数把口水，小健哥这才擦擦嘴巴，想起黄善的事情还没打听明白，便又探道：“黄师爷这人是个什么来历，人品如何，想来世伯应该了解一些吧？”

  小健哥对这位新来的黄师爷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必须感兴趣。

  这个黄师爷在小健哥心中那是相当重要。

  就在中午酒馆相逢，小健哥和黄善甚是投机，黄善献上一计答应小健哥之事，小健哥可是一直惦记在怀。托付如此重要事情，自然要对这位热心肠的黄师爷特别关心，了解他的人品、底细、身世等等特别必要。

  谁知牛知府牛气一声：“我只知这黄善是从京城调来的，对于他底细来历尚不清楚，一个小小的师爷而已，何足道哉。”

  官大就是牛，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师爷怎能入了知府大人的牛眼。

  小健哥却有疑虑：“府衙师爷属于低级小吏，一般都是由知府大人自行任命，这黄师爷怎么会是从京城调来的呢？这有点不大合常规呀。”

  牛知府略作一想，轻笑：“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确实不合常规，不过也不是不行，上头如果硬要向你部门里塞人，也不可抗拒。”

  “那么这个黄师爷又是京城何人硬塞过来的？”小健哥问道。

  “吏部衙门。”

  “这么说……是你的顶头上司了？”小健哥嘘了口气。

  牛知府点点头，脸色略显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