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 吃完东家3
作者:白翼.CS      更新:2022-05-29 17:35      字数:4528
  喜洋洋正在宝贝堆里摸来抓去玩得正欢,忽听少爷呼唤,立马双手接住花瓶,掐在手里掂量两下,而后瞪大眼珠就向瓶口里张望,只见花瓶内黑洞洞,啥也看不见,便张口道:“这瓶子蛮沉的,我看挺值钱的,而且里面还有点黑洞洞,摆在家中插插花草应该很不错。”

  武二郎忙上前介绍:“这只花瓶是唐朝年间景德镇为皇室特制的器物,工艺精湛,而且数量稀少,可是弥足珍贵的御用之物呀,令狐少爷豪绅世家,家中摆放这么一只瓷瓶,很是高贵气派呀。”

  又是珍贵之物,送得慷慨,开口就送人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小健哥撇嘴道:“难道家里缺花瓶么?瓶子比花都多,要来何用,略过,略过。”

  什么瓶子比花多,纯属扯淡,以为家里是贩花瓶的呢,不喜欢就直说嘛。喜洋洋也不好多嘴,手捧沉甸甸花瓶,这么个大瓶子,上面还画着鸟啊树啊花啊多么好看呀,还真舍不得丢下,抚弄一阵子,才依依不舍放回桌上。

  小健哥又从一只打开的锦盒里取出一把紫色玉刀,比划了一下子,问:“这玉刀不错,紫色的玉我还是头一次见,不知是什么宝玉?”

  握住刀柄,仔细端详,忽地想起家中老爹收藏的价值连城“和氏璧”,那手感质地和这玉刀差不多,就是颜色不太一样,老爹爱物“和氏璧”一半红色一半绿色,此刀纯紫。

  “这把玉刀是战国皇家礼仪用器,名曰‘鱼肠玉刀’,正是仿造名器鱼肠剑所制,专为皇帝死后下葬所用,可说是绝世孤品。”

  又来绝的孤的,下葬的东西太不吉利,不要,不要。小健哥向喜洋洋手里一丢:“这玉刀孤品朕赏你了,拿去玩儿。”

  喜洋洋接过来,把弄一番,用手指试了试刀锋有点钝,便配合着少爷腔调,没好气道:“一把石头刀有什么好玩的,又不是真玩意,刀锋钝地连苹果皮都削不下,没劲,不好玩,我也不要。”

  说着将玉刀重又丢回锦盒。

  “这玉刀可是珍奇宝玉,又是皇室用物,算得上这堆古玩里最值钱的几个宝贝了。”武二郎暗笑,两小子真是一对傻帽,庆幸没有被傻帽抢了宝贝。

  小健哥眼光一闪,忽地瞅见一个黄灿灿物事,一片造型奇特的金面具,细一看去,却又不像面具,便问道:“这是个神马玩意?”

  “这是一个金质的面具呀。”

  “奥?面具?”

  小健哥抄起金面具,仔细审视,终于发现了一些生物的面部特征,却见那金面具原是一片薄如纸的金叶子压制而成,五官造型十分夸张,耳朵竖着像两只大喇叭,眼孔像牛眼,鼻子竟然是方的,嘴巴像蛤蟆,这面具也特夸张了吧,七分像兽三分像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过用来装鬼拌怪吓唬人想来极妙,一见之下就十分喜欢,再问:“这金面具样子挺怪异,不知是何方宝物?”

  “这是古蜀国国王用来祭祀天神的面具,出自四川三星堆,是远古时代的祭器。”武二郎淡淡地回道,懒地多说了,免得多费口舌不讨好,不过这次没说假话。

  金子做的面具不管形貌多丑陋,毕竟是金子呀,何况又是国王佩戴之物,一定很值钱喽。尽管不知道历史上还有一个古蜀国,但比那些泥巴烧制的瓷瓶、银子铸造的酒壶、石头雕刻的刀要值钱得多。还有,这武二郎在介绍金面具时明显不热衷,莫非害怕本少抢走此宝?

  嘿嘿,我偏抢。

  邪念一闪,小健哥拿起面具,向喜洋洋脸上一按:“戴上先,瞧瞧。”

  这金面具戴在喜洋洋脸上还挺合适,人不人鬼不鬼羊不羊滴。

  “你小子戴着还挺像个国王嘛,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好玩,喜不喜欢?”小健哥嬉笑着向喜洋洋眨眨眼。

  喜洋洋心领意会,手按面具,脑袋像个拨浪鼓似地转悠几圈,猴精作怪地蹦跶几下子:“少爷,我像不像在篝火边翩翩起舞的跳神呀?”

  “像,像极了,简直就是惟妙惟肖,跳神之王呀。”小健哥应声道。

  “是么?我也成神了?这玩意狂欢节化装舞会以及万圣节用得上,不如我们就收下了?”喜洋洋乐道。

  “ok,收了。”小健哥打个手哨。

  喜洋洋对这金面具也很是喜爱,既值钱又好玩,还可以扮怪,于是利索地收于囊中。

  小健哥继续挑宝,又瞅见一只核桃般大小的小巧盒子,那小木盒有些陈旧,表面粗糙鄙陋毫不起眼,也不知里面放着什么鄙陋之物,姑且打开一瞅。

  小健哥本对这只木盒无趣,有意无意信手捏起木盒。

  这时,忽听武二郎提高声音道:“这是家母生前所用之物,二郎想留作纪念,令狐少爷能否高抬贵手?”

  小白脸口气略显紧张,一只鄙陋小盒竟然差点失态。

  有猫腻。

  “奥,原来是你老母遗物,一定很有纪念意义了,好商量,好商量。”小健哥故作大度地微笑。

  武二郎松了一口气,面色稍有舒缓。

  “老母之物,忒有意义,怎可用这么丑的小盒子装呢?不知是什么宝贝,瞅一眼先。”小健哥突地一句快口,手指麻利地打开盒子。

  “别……”武二郎急忙出口拦阻,为时已晚。

  木盒开处,里面一道炫亮的光芒射入眼帘,几乎让小健哥眼睛短暂失明。

  小健哥受了刺激,眼前一片灰白不可见物,连忙用手使力揉揉眼睛,睁大眼珠子看去。

  “哇,好大一颗宝石戒指!”

  里面原是一枚银戒,上面嵌着一颗花生米大小水晶般晶澈的红宝石,那宝石晶亮夺目,鲜艳如血,散发光芒数道,令人心动。

  “这好像是鸡血石吧?”喜洋洋忽地惊叫一声,猜到了一种红色石头。

  “有这么晶莹的透明的鸡血石?够鸡血的你。”羊崽子刚出口,就被小健哥一声枪毙。

  “我看不像,倒像是……红水晶。”小健哥对水晶还是有着一定的认识。

  还是请教一下小白脸先,确认一下,小健哥再次扭头武二郎,虚心求教:“二郎神……奥,不,二郎兄,本少有话要问你……”

  忽地连眨眼皮:”为何你在搓衣角……好像还挺害臊的样子?”

  小健哥忽然察觉武二郎正在搓衣角,神色好像有点害臊又有点焦虑的样子。

  “没有啊,哪有啊,我这不是……挺大方的嘛。”

  人家小白脸哪里害羞了,就知道瞎说,不过有点紧张而已,人一紧张就会搓衣角,有什么奇怪。

  可是小白脸为什么紧张呢?

  小健哥眯起了眼:“奥,大方就好。

  我来问你,这枚戒指上的红石头,是不是鸡血石或者水晶?”

  武二郎连忙摆手:“这哪是什么……鸡血石呀,令狐少爷说得对,鸡血石哪有这么晶莹透明,那不成了鸡血之王了?”

  “……”

  有点小激动,冒出一个鸡血之王。

  话一脱口,武二郎也觉这“鸡血之王”词儿不妥,忙道:“越不透明的……石头,越证明不是鸡血石,令狐少爷好眼力,这就是一个……红水晶戒指,乃是寻常不过之物,家母生前佩戴饰品。”

  这小子说话结结巴巴地,干嘛这么激动,寻常之物也罢了,硬要说出个“鸡血之王”,有点本少爷的幽默。

  只怕是宝石之王吧?

  小健哥不动声色,取出戒指往手指上一穿,一阵凉丝丝的感觉直透指心,有点宝石的感觉了。

  小白脸若说是寻常水晶,一定就是珍贵宝石,小子心里精着呢。

  “瞧,这水晶戒指戴着蛮合适嘛。”小健哥转向喜洋洋,摆弄着小拇指上的戒指。

  喜洋洋瞧出了少爷的贼心,马上迎合一声:“少爷你的手指和这戒指简直是完美搭配,非它莫属啊。”

  武二郎见小健哥动了心,急了,连忙上前:“令狐少爷,这枚家母遗物对我太重要了,是我武家家传之物。不是我小气,这枚戒指真地不能随便送人,还望您手下留情。”

  小健哥心道:“还没说抢呢,这小子就沉不住气啦,瞧他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算是剜到他心头肉了,看来这戒指还真有些名堂,不是鸡血之王,至少也是水晶之王,最大可能宝石之王,今日小爷可是走大运喽。”

  心里一阵窃喜,更加决意得到这戒指。

  审视手指上的戒指几眼,故作质疑道:“说是你家传之物,如何证明?”

  “令狐少爷请取下戒指,二郎指给你看。”武二郎回道。

  于是小健哥取下了手指上的戒指。

  武二郎接过来,将戒指轻翻到背面,指点道:“请看这背面刻着一个‘武’字,正是我武家的凭证。”

  小健哥定眼看去,只见戒环上果然刻着一个“武”字,一时只顾欣赏银戒上的那颗红水晶了,竟而忽视了背面的字。

  “单单一个‘武’字,就能证明是你家传之物?”小健哥还是表示怀疑,舌头一滑:“我还说是武则天她娘的呢,谁信?”

  武二郎一怔,诚恳道:“二郎凭良心说话。”

  “好吧,就算信你。

  这枚戒指既然是你老母遗物,原则上说我是不能夺母所爱的。不过呢,这戒指戴在手指上太合适不过了,你瞧,简直太完美了,和我天生一对地生一双呀。就在我一戴上它刹那,就有种感觉,它就是我亲密的恋人,怎么舍得把它摘掉呢?

  二郎,难道你忍心让我失去爱人的痛苦么?拆散我们一对甜蜜的姻缘么?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小健哥抓过了戒指,重又戴在了手指上,有点楚楚可怜,又有点不高兴地怨怪。

  “这……未免太夸张了些吧?不过就是一枚戒指而已,怎么就成了恋人?”这么一说,反倒是自己的罪过了,武二郎被小健哥楚楚可怜的模样搞得哭笑不得。这被抢了宝贝不说,自己反而又成了破坏他人幸福的罪人了,这是哪门子道理呀?

  “不过就是一枚戒指而已,你都这么说了,何足道哉?

  我相信二郎是个豪爽慷慨之人,不会计较这枚小小水晶戒指的,权当送给小孩子玩耍的玩具了。”小健哥抢口狡辩道。

  接着将那水晶戒指放回盒内,大度地顺手一抛,喜洋洋阴笑着双手接住。

  “可……这是家母遗物呀……别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就……”武二郎这下子可真着急了。

  逾是惶急越加显得这枚戒指的珍贵,小健哥阴阴暗笑:“吃定你了。”

  眼瞅武二郎苦苦哀求,更是不能松口。

  这时喜洋洋插口道:“二郎哥,你还记得我家少爷的恩情吗?

  如果今天不是我家少爷仗义出手,不仅被你大哥私吞的那二万两银子得不到,还落得个受气的窝囊包。

  按道理,我们就是跟你索取一半报酬也不为过呀。可是我家少爷宽宏大度,只想勒索……不,是索要你几件古玩而已。

  咱也该大度点吧,不过就是一个小小戒指,还是个你娘用过的二手货,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吗?”

  喜洋洋的话,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勒索,不过,还是有一定的歪理。

  武二郎本就是生意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古玩作为报酬可以,老娘的东西不能当作报酬啊,打着报酬的幌子硬要强索老娘之物,那和勒索有啥两样。再说了,老娘的祖传之物都被当作了报酬送出去,当儿子的还是人嘛。

  “小少爷你听我……”武二郎欲要说理。

  只听:

  “二郎兄,你捉摸着道理先,我们顾得拜了先。”

  一眨眼。

  两小子就没影了。

  桌上,三件古玩同时也没了影,一个金面具,一枚戒指,还有那把小健哥不要不要的紫玉刀。

  这把赔皇帝下葬的不吉利之物,竟然小健哥也不嫌弃。

  何谈嫌弃,此物小健哥其实早就心仪,只因此刀和老爹的宝贝“和氏璧”颇有相似之处。

  这小子不过假装罢了。

  屋子里。

  武二郎孑然而立,傻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