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吃完金宇扬送来的早餐，便出了门。

  几日没见到师父，她想过去看看，顺便借些资料。

  她的师傅白亭烨绰号“玉面书生”，是某特种部队大名鼎鼎的特工之一，长相白白净净、文质彬彬，二十年前与“金丝雀”郁侬并列其躯，红极一时。当年两人是部队里公开的“金童玉女”。

  可惜“金丝雀”在执行一次任务时下落不明，部队找了多次都未果。有人说她去了海外，也有人说死了。

  而白亭烨从退役后一直单身未娶，全部精力都放在徒弟金宇扬和素秋身上，更多的传言是他一直在等“金丝雀”，但他却从未公开承认过。

  当年的“金童玉女”落得如此下场，令人不免唏嘘。

  素秋平时不住在部队，但和师兄金宇扬经常会过去探望，对他如亲生慈父一般。

  部队的生活小区里，基本属于彼此都认识的那种，看门的张大爷对从小长在这里的素秋也是热情无比。

  大老远看见她拎着大包小包过来，热情地招呼道：“素秋来了啊，刚才你师父还在念叨你呢。”

  素秋乐呵呵一笑，“师傅念叨我啥呢？”

  张大爷乐道：“当然是念叨你年纪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了。”

  素秋微微一蹙眉，噘嘴嘟囔着，“师傅现在是越管越宽了。”

  “不管你管谁啊？宇扬好歹有父母健在，而你这丫头，唉！”张大爷没再说下去，怕惹了素秋伤心，“快去看你师父去吧，中午就留在这儿吃午饭，你大妈煮了排骨和牛肉等会儿就熟，一会儿给你们端过去。”

  “好嘞，”素秋也不见外，随手放下一兜水果，“这个您留下吃，我这儿还有给师傅准备的呢。”

  “这孩子，就是细心。”张老头看着素秋离开自言自语，“但愿有个好的归宿，可别像她师傅那样的。”

  白亭烨住在二楼，门没锁，素秋轻轻一推便开了。

  屋内装修朴素简洁，但收拾得极其干净利落。

  “师傅，我回来啦。”一进门，她大声喊道。

  白亭烨戴着眼镜从书房里走出来，看见她大包小包拎着一大堆，怪嗔道：“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你快拿回去，自个儿吃。”

  “哎呀，就是专门买给你的，我自个会买的，放心吧。”素秋放下东西，随手把香蕉放到茶几盘子里，又拿着葡萄和苹果到厨房去洗。

  白亭烨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中午在这儿吃饭吧？”他问。

  素秋点点头，“嗯，刚才张大爷还说要端过来排骨和牛肉呢。”

  “这老张头平日里还挺照顾我的，有啥好吃的好喝的都忘不了我。”白亭烨像是自言自语，他一边把电锅通电煮上米饭，又去她买的一堆东西中里拿了蔬菜出来。

  “我来做就好，你快去休息。”素秋一把抢过来。

  她知道师傅说这话是让她放心，平时即便她不在也有人会管他，可现在看到师傅两鬓的白发渐渐滋生出来，才恍然发觉师傅真的老了。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年轻时师傅一次次完美诠释了军人的飒爽英姿、果敢干练，虏获了大批少女的芳心。但是她却从未见过师傅的目光多有停留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尽管当时部队里关于他的传说层出不穷。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扎着羊角辫永远八岁的小女孩，但她会永远记得八岁那年，师傅牵着她的小手把她从福利院里接出来的情景。

  她知道，师傅从此以后就是她的天。

  “我想拿一些当年我在福利院的资料去看。”她说。

  白亭烨拿香蕉的手明显一抖，随后剥皮递给她，“你自己去书房找。”

  素秋点头接过。

  白亭烨又道：“关于你退役的事，宇扬都和你说了吧？”

  素秋咬了一口香蕉，语气故作轻松说道：“我都知道了，师傅放心。”

  白亭烨点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让一个心高气傲战功显赫的特工去保护一个大男人，这心里不舒坦是肯定的。但绝对对你有好处，你不是想查明身世么？这可是个天大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