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一字一句，念得极慢。

  “你看到了什么？”

  邢铁成闭着眼睛，呓语道：

  “我看到，清风，山岗……

  还有，明月，大江……”

  “还看到了什么？”

  “无所畏惧！”

  “好！睁开眼睛吧！”

  邢铁成一下子睁开眼睛，“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杨牧总不能告诉他，这就是简单的冥想！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淡淡说道：

  “还是那句话，日常时时吟诵，日久岁深才有效果。”

  ……

  过了两日，杨牧休完假期正式开始当班。

  周继道脖子上吊着手上的胳膊，跟全体成员讲话。

  “斧头帮，已经成为南市最大的毒瘤！这个毒瘤之中的毒瘤，是斧头帮的老大！人称“轩爷”！

  轩爷手下一仙一神，毒仙神出鬼没，是轩爷手下的头号杀手！

  另一位轩爷的左膀右臂，人称“枪神”！

  人如其名，他的枪法出神入化！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个神秘人物，他负责给斧头帮供货，腐蚀民众健康！”

  在场人手一个本子，记录周继道所讲的情报分析。

  “诸位，我们针对斧头帮的“除瘤行动”，不能只抓虾兵蟹将！

  为此，设立专门的行动基金！无论是在行动中受伤，殉职，或者立功的重要表现，都会得到基金会的金钱奖励！

  轻伤者慰问金一百元！

  重伤者医疗费用全包，薪金照发，慰问金三千元！

  殉职者，除了以往的抚恤标准，再加一万元！

  抓到重要人物的，奖励两万元！”

  周继道这么一说，下面的人都有些骚动，这个赏格是从未有过的丰厚！

  能不丰厚么，轩爷屡次三番的惹到周继道和市.长的头上，明显不合作也不给面子，这样的人，当然要尽快的除掉。

  为此两人专门召集了南市有钱的商人，让他们捐钱，弄得这个基金会。

  周继道双手往下压了压，“诸位，为什么立功的赏格，要比抚恤金厚！

  就是要告诉大家，在行动的时候，要多动脑子，只有抓到重要的人物，将斧头帮斩草除根，才是我们真正的胜利，才是真正的立功！

  还南市一片净土，就拜托诸位了！”

  当天晚上，杨牧专门去了一趟青龙帮。

  见到赵翰青，杨牧就急吼吼的嚷道：“大哥，大喜，大喜啊！”

  赵翰青稳坐在自己的沙发里，晃荡着酒杯，“大海，什么事，让你这个闫长官如此失态？”

  “大哥，你不知道。

  今天开始，周继道一声令下，我们全体人员开始一场名为“除瘤行动”专项行动！针对的就是轩爷的斧头帮，为了达到预期殴打效果，周继道开出了前所未有的赏格！”

  赵翰青一听，“哦？”放下自己的二郎腿，“哈哈哈！”

  走到杨牧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海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听说，前两天，斧头帮的一个重要头目大螃蟹，也落在你的手里了，闹得挺大的，都登报了！”

  “哈哈，大哥，这都是运气，直到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我还是一阵后怕呢！”

  赵翰青在厅堂里来回踱了两步，“你在为咱们青龙帮在外面出生入死，这次又带了这样的好消息，我高兴啊！

  自从老二死了之后，我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他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紧了紧肩上披着的厚厚的大氅，“我赵翰青常说，出来混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

  你闫大海为了青龙帮短短时日之内，就做了这么多的事，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

  来，这张存票你拿着，这是帮里对你的奖励！”

  杨牧没有推辞，接过来一看，一张两万元的存单票据。

  周继道奖励的两万元，经过酒楼宴请之后，留一些自己平时的花销，杨牧给杜卿留出来一万五。

  目前，杜卿那里一万元，加上自己手里现在的三万五，已经凑够四万五。

  距离五万元的目标已经很近了，看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这个目标了。

  白天的时候，周继道高格的赏金一说，下面的人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想立功都快要想疯了。

  一番鸡飞狗跳的搜查，顺利的惊动了斧头帮的人。

  有人看到，斧头帮平时放高利贷的三爷，已经跑到了公共租界了。

  杨牧就是想找机会做掉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晚上，老赵赵翰青除了跟他通报消息之外，也有向他寻求支援的缘故，毕竟要说消息门儿清的，还是这些江湖人士。

  杨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之后，赵翰青答应的很痛快，甚至问他抓捕的时候，需不需要青龙帮支援给他人手。

  杨牧连连摆手拒绝，这不是开玩笑吗！

  离开青龙帮后，杨牧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了飞乐门。

  刚进门，就看到了长袖善舞的花姐。

  花姐看到杨牧，眼睛中精光一闪，凑了上来，“娇笑”道：

  “哎呦，这不是大海吗？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来我们飞乐门了。

  怎么，做了闫长官，就看不上我们这种地方了？”

  说着，还用肩膀蹭了蹭杨牧的胸膛。这让杨牧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经意的移开身体，讪笑：

  “花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整个南市可找不到比飞乐门更好的地上了，再说我就是一个普通当班的，哪敢看不上飞乐门！

  我这不是害怕杜卿还生我的气嘛，这才不敢来。”

  花姐白了他一眼，用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膛，“那今天，怎么就敢来了？不怕杜卿生气了？”

  杨牧“憨憨”一笑，颇“不好意思”的道：

  “我这忍不住想她，就，就来了。”

  花姐捂住嘴巴“咯咯咯”的笑了一阵，上下打量着他，“真是纯情的小男孩，要是我再年轻几十岁，说不定会看上你哟！

  不逗你了，我告诉你啦，杜卿早就不生气了，这几天一有空就拿着登着你消息的报纸，翻来覆去的看。”

  “那现在，她在哪儿？”

  花姐指了指后面，“刚刚跳完最后一场，现在在后台卸妆！”

  杨牧一抱手，“多谢花姐！”便一溜烟的朝后台窜了过去。

  花姐看他的背影，“瞧着急性子，跟个急猴似的！”

  杨牧刚到后台，杜卿的集美们看到他，一个个捂着嘴笑，完全没有上一次，个个喊打流氓的样子。

  “杜卿，有人找你！”

  里面应了一声“谁呀？”

  杨牧进去的时候，她正战术后仰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一个碗正在大口大口的吃面条。

  身上穿着的演出裙服还没有换，头发有些散乱，额头鬓角淌着未干的汗水，两只脚翘在梳妆台上，一只挂着舞鞋，另一只白生生的什么也没有。

  看到杨牧进来，她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放下手里的碗，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裙服。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