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如此的一个局面……不对啊！他后宫没有哪个嫔妃过世了吧？究竟是谁，戴着一张面具。他许久未踏入后宫，他也不记得了。

  战止也想不明白，散朝后，他第一件事是到后宫里来，看一看他的母妃。

  仙居殿

  “你怎么今日会得空来看我啊？”一名女子倚着榻，漫不经心地问道。

  战止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有些地方是照搬未泓的原话。

  女子关注的却与战止不一样：“如此说来，小清儿也是学识渊博。还敢验尸，胆子是当真不小啊！”女子又叹了一口气：“也是，她的女儿，哪有胆子小的理儿。”

  “那柳氏母女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女子谈起柳氏母女，哪叫一个咬牙切齿的。

  “对了那女尸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才是女子最不关心的问题。

  “母妃，您在宫里就没有收到一些什么风声？”战止才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他母妃多年不出来走动，更与各宫早早没了联系，闭门谢客多年，就连他父皇都入不得。以至于父皇都以多年没有踏入后宫一步，更没有宠幸过哪个女子。

  可，今上不踏入后宫了，后宫诸位更没有去争宠的理由了。后宫缘何再起风波？

  “什么风声？你是问我死的是谁？”

  “是。”

  “你莫不是忘了，你母妃已经多年不掺和外边的事了。”宸妃笑骂道。

  其实宸妃已经不生今上的气了，不过她不想再做宠妃，让那堆女人以及那堆女人的孩子去算计她以及她的孩子。

  出了这档子事儿，今上最挂念的便是宸妃了。

  他在仙居殿的大门之下，宫门之后，是长长的台阶，台阶之后，才是正殿。放眼望去，仙气缭绕，树木葱茏，清新清幽，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他希望在那大殿前瞧见她，哪怕人影很小，他也想像年少时那样，朝她挥手、大叫，希望她下一秒就能出现在他眼前，还是往昔那副巧笑嫣然的模样。这仙居殿，大门洞开，可漫长的台阶空无一日。即便守卫只有两人，今上却仍不敢硬闯，望着“仙居殿”几个大字，叹气，驻足许久，他刚张口……

  “皇上，请回吧。”

  守在殿门口侍卫说道。侍卫知晓，哪怕大门打开，今上也不敢闯。

  “朕没打算进去，你们去看看宸妃是否安好。”今上这话中，哪字不是无可奈何？

  待这句话传到宸妃耳中，她嫣然一笑，“去回了他，本宫很好。”

  她知晓，他就在那长长的通天台阶下，他还在念着她，可是他为何不勇敢一些，闯进来，也不负当年骁勇。

  今上见侍卫气喘吁吁地从台阶上跑下来。

  “娘娘一切安好。”

  听到这一句，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今上一生骁勇，灭了大半个西蜀，又夺嫡上位，却唯独败给了西蜀的萧楚楚。

  ……

  最无可奈何的不是相爱不能相守的皇上，更不是为保全性命狠心将今上拦在殿外的宸妃……

  谁及皇后心酸？后宫嫔妃中有人薨逝，最先知晓的不是她。那具胀大的尸身首先抬回的是她的凤仪宫，刑部、大理寺都派人来了。

  她还未晓得发生了什么呢。

  “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谁能告诉本宫？”

  “娘娘，您看一看这位究竟是后宫哪位娘娘。”为首之人并不回答皇后的问题，反问皇后一句。此案是右仆射苏瞻亲自督办，苏瞻就是未泓的门生。这件事情他们不速速处理好，脑袋不保，而且，保不齐皇后也是其中参与者。得罪皇后是禀公办案，倒也无妨。

  皇后强忍着恶心，凑前来看，脸虽肿大，却依稀可以辨认。

  “这不是王充仪吗？”王充仪今早还来给她请安。那现在那个王充仪是……她倒不是怕什么鬼神，她怕的是那个“王充仪”，究竟会做出何事来。在这深宫之中，最不禁考验的是人心，最深的也是人心。

  “那王充仪长得可与从前有无两样？”

  “并未两样。”

  “充仪住在何处？有劳娘娘带路了。”

  为首之人也是记起今日早朝时未泓谈及的，人皮面具，想来还要去备能撕开人皮面具的药水的。

  这必然是要搜宫的，那位王充仪娘娘自然也要拘起来的。谁能晓得，一模一样的“王充仪”，那张面容之下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谁又能知道，她又包藏什么祸心。

  其实皇后也想不明白，皇上连后宫都不入，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必然不是争宠。

  这些年，宸妃倒是给她省了不少的事，让她舒坦地过了这些年。皇上鲜少入后宫，更不会宠哪位嫔妃，自然也没有什么争宠的事端。自然，她与皇上，只是场面上“举案齐眉”罢了。平时的大事小事都不算是什么事，更不会棘手。如今这一出更是难办了，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处理过后宫这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引发的事端了。

  皇后现在是真心谢谢宸妃。

  皇后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直奔西内苑，包围了整个西内苑。此举倒是惊扰了不少人，却又不知为何生起如此变故。

  来到王充仪寝宫前，皇后听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顿时脸都羞得通红，又羞又恼。

  皇后知晓，里边与王充仪云雨之人，必不是今上。莫说白日宣淫，有失体统，可皇上不宠幸后宫之人已多年，对宸妃深情似海，又岂会做这些不体统之事。

  “咳，你们把门打开吧。”

  说是把门打开，却是直接把门踢开的。

  床上男女，对此事浑然不觉……皇后倒是像别过头去，可她是后宫之主，她又岂能如此？

  “来人，把他们给我扯开！”皇后指着那一对“狗男女”说道。

  那女人既不是王充仪，皇后自也不会给那女人留颜面。

  侍卫把两人架着。

  皇后上去就赏了那女人一巴掌，倒也清脆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