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这些天，叶季都快扯光自己的头发了，当初平安大夫说药物可能是影响在孩子的脑部时，叶季还一脸雾水，什么叫影响在脑部，是变成傻子的意思吗？可这么些年下来，叶季才发现，自己生了是两个妖孽般的小孩，神童什么的级别太低了，别人十年寒窗，他俩两年就已经让学堂的所有夫子缴械投降，给打鼓敲锣的送了回来，并且表示，若是可以，想聘请其为夫子，被叶季当场婉拒了，开什么玩笑，他们还是个孩子！

  若是只这样还好，糟就糟在，不知道是不是祸子源的关系，他们不只样貌一样，即不像爹，也不像娘，性情爱好也完全一致！完完全全就是同个人，丝毫不差，别说外人，就算叶季和春香都分不出两人，这也慢慢的就变成了叶季的一块心病。

  在他们五岁那年，早上，叶季将家中的腌菜全部整理好，等一下再叫人帮忙送到店铺去，春香怀孕后，一下子就短了两个人，人手不够，店铺好多东西都没能补上，好多顾客都在催了，叶季想这段时间，春香、王范他们的孕吐已经有所好转了，就让他们那边将就一两天，店里的货请几个帮手先给补起来。正在忙得热火朝天时，叶乘阳放好架子上的扁筛声音清晰的说：“娘，我明天得上凤先生那学六艺，那些小沙煲我已经洗好放架子上了，您拿的时候小心些，都洗干净了的，直接用就行。”

  “……哪个凤先生？”叶季放下陶罐疑惑的问。

  “就是子罗山那个凤先生。”乘阳将播光洗好的菜装好放入架子。

  “！！！那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凤先生？！！”叶季惊讶道。

  “嗯。”乘阳抖了抖簸箕上的水。

  “……你要去他那上学？”叶季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

  “嗯。”乘阳换了个架子继续放入洗好的青菜。

  “他肯收你吗？会被打出来的吧？！听说他都不收徒。”叶季瞅着正在放菜的乘阳说。

  “噗嗤，哈哈哈。”坐着洗菜的播光实在是被无脑的娘亲给跪了，“娘，哥说了，他已经是要去学六艺了！”

  “你们已经拜师了？”叶季连忙问道。

  “没有没有。”播光回道。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要拜师，得先备些……”叶季还没说完。

  “娘，我已经拜师了，礼也已经送了，其他的也打点了，以后只需每日三个时辰到先生家学习便可。”乘阳将播光递上来的簸箕抖了抖水说。

  “娘，哥跟凤先生约好了，我也跟平安师父约好了，不过我在平安堂的时间要长些，大概每天四时辰吧，毕竟草药的种类好像挺多的。”播光将洗好的菜放入簸箕后接着道。

  “……你们竟然连师都拜好了？！”叶季惊声问道。

  “嗯。”乘阳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娘亲，淡淡的回了个字。

  “……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察觉？”叶季喃喃低语。

  “最近您忙坏了，我们想着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就自己解决了。”乘阳将洗干净的菜放好后，重新坐回去继续洗菜。

  “……那现在我需要做什么吗？”叶季愧疚的问，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呜呜，好心塞。

  “不用，娘，这些事我们都能自己解决。”播光擦了擦脸说。

  叶季看着两个还未满六岁的孩子，即自豪又酸涩。

  乘阳和播光朝叶季安慰的笑了笑，然后接着继续洗菜。

  这些年来，娘亲的不安情绪，感染到他们，两个孩子自己都自觉的避开相同的事物，其实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当他们喜欢同一个东西或同一时间生病时，娘亲眼里那化不开的愁绪，每每让人心疼。

  因此他们在五岁那年便俩个人决定分开拜师了，叶乘阳跟着凤先生学习，叶播光跟了平安大夫一年，便被源长截胡，直接收为关门弟子。

  说起这事，真的完完全全是叶播光自己掉进坑的，之前还说以后要行医仗剑走遍天下，呵，被源长抓到了，行医仗剑走天涯，就只能是看着别人行医，看着别人仗剑，看着别人走天涯。

  事情的起因是叶播光为了解开，为什么每次进篱笆墙内都有不同的路这个问题，而偷溜进去了，偷溜进去还不算，还将困住他的阵法全拆了！当叶季被告知后，赶过去准备接受源长的怒气时，却被告知叶播光已经是源长的关门弟子了，在竹篁源，源长的关门弟子还有另外一个叫法——下任源长！

  叶季抱着在源长那边睡得香甜的叶播光云里雾里的回到了家，将睡着的播光放在床上，叶季还没能缓过神来。

  “娘，怎么了？”乘阳放下书，关心的问。

  “播光被源长收为关门弟子了。”叶季恍恍惚惚的说。

  “他把源长的阵法破了？！”乘阳了然的说。

  “咦？你怎么知道的？！”叶季惊讶的问道。

  “之前我们也想去了解一下，后来家里忙，我又遇到了凤先生，就搁了起来，前些天，凤先生有说过源里的传承，说是想成为下一代源长的话，需要解开篱笆墙内的阵法，这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播光，让他别去，没想到今天他就去试了，回头他醒了，肯定会悔不当初。”乘阳凉凉的笑道。

  “……”明明很严肃的事却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大儿子有些幸灾乐祸，怎么办？

  “娘，咱们晚上吃薄饼吧？我去准备食材。”乘阳挽着袖口转过话题，这事又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让娘担心，播光完全能自己搞定。

  “行，你先去买些面回来摊饼皮，我去院子里摘些蔬果。”叶季应道，算了，不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跟着源长，就跟着源长吧，虽然源长溺爱他们，但却能学到的东西更多。

  就这样，叶季和乘阳就把播光的事给放到一边，谁也没提醒正在床上睡着香甜的某人：喂！你被选为下任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