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当然是我啊!
作者:粉笔琴      更新:2022-11-23 06:17      字数:2437
  楚王宫中通往天牢的甬道,是阴森可怖的。

  不足十丈的甬道,涂着黑漆,沿途挂满了斧钺,虽无人看守,但高处五步就有一台弩机,那挂着的幽幽冷弩,使得行走在这里的人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死亡气息在弥散着。

  锦衣玉饰的袁德妃步履盈盈在前,心慌意乱的丹青拎着漆盒跟在后面,像绷着弦一样高度紧张着。

  突然,袁德妃站定转身看着她,眼神探究“刘氏身上的披风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丹青摇着头,眉眼一片迷茫。

  袁德妃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真的?”

  “真的。”

  袁德妃打量了丹青片刻“那就好,你是他的耳目,若是被牵扯进去,我可不会救你……”

  “娘娘!”丹青闻言惊愕跪地“奴婢对娘娘忠心不二,绝不是谁的耳目。”

  “哈!”袁德妃冷笑一声“这谎言真动听,不过你是与不是,我根本不在乎。”

  袁德妃转身继续迈步向前,丹青错愕地看着袁德妃的背影,不免困惑—她这话什么意思?。

  “快跟上!”袁德妃头也不回的催促了一句,丹青迅速起身,拎着漆盒跟在袁德妃身后。

  守在牢笼前的兵将守卫看到袁德妃出现在此处都非常惊愕,然而不等他们询问,袁德妃亮出了大王给的令牌,于是一干人等乖乖地退开,由着她们入内。

  袁德妃走到天牢大门口时,目视前方的昏暗轻声说道“丹青,他就真没告诉过你,我是什么人吗?”

  丹青一愣,刚要回答时,袁德妃已经迈步入了天牢的门—显然人家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

  天牢内,不足半日的功夫,就发生了变化。

  先前关着钱渡的牢房里,赵吉昌背对着牢门,手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回味思索着整个事件—他需要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他又是被谁算计到了此处。

  袁德妃带着丹青步履缓缓地来到牢门前。

  她昂着头,眼神冷漠,而站在她身后的丹青神情却是惶恐不安。

  赵吉昌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口中喃喃“到底是谁呢?”

  袁德妃唇角轻勾“当然是我啊。”

  袁德妃的话将丹青吓得手中漆盒摔落在地,脸色惨白地瞪着双眼看着她。

  与此同时,赵吉昌也震惊抬头,迅速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袁德妃“你?”

  “对。”袁德妃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我。”

  “不!”赵吉昌边摇头边否定地起身“这不可能,你身在宫闱,连个体己人都没有,你怎么劫掳藏匿她?”

  袁德妃莞尔一笑“我是没有人,可你有啊。”

  “什么?”

  赵吉昌眼神一转看向袁德妃身后的丹青“是你?”

  丹青脸色惨白,摇晃双手“不,不是我,我没有。”

  “没有?那她怎么成的事?你是盯着她的人,她做了什么你最清楚!”

  “我……我真的不知道……”丹青完全懵掉了,她的记忆有缺失,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赵吉昌!”袁德妃突然高喝一声“你在宫中一手遮天得久了,就忘了我是谁了吗?”

  赵吉昌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惧色,却挺直胸膛道“我没忘记你是谁,是你忘记了你的身份!唐华锦,你的儿子可在主人手中。”

  袁德妃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充满了被牵制的苦色。

  赵吉昌见状上前一步“你这样做,主人不会放过他的!”

  “是啊!”袁德妃点着头,双眼戾色逐渐加深“就因为我的孩子在他手里,因此不得不卑躬屈膝,不得不任你们摆布,可你们……却做了什么!”

  她眼中恨意浓烈“你们不仅没有善待我的孩子,还对唐门大肆杀戮,凭你们的所作所为还想我帮你们拿下这楚国江山?做梦!”

  “你!”赵吉昌看着她眼中的狂热与恨意不安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先杀了你,再废了这个假儿子。”

  赵吉昌眼有惊惧之色,而此时丹青一抽脑袋上的珠钗就朝袁德妃刺去。

  可是丹青刚一动手,就双腿发软,跪跌在地,全身抽搐起来。

  袁德妃蔑视地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动手,就不会死,傻丫头。”

  丹青全身痉挛中伸手抓扯着自己的嗓子,呼吸困难的她想要说话却挤不出一个字来,很快她就翻起了白眼。

  赵吉昌见状一边迅速退到牢狱深处,一边大声呼喊“来人!快来人啊!”

  “哈哈哈哈!”袁德妃笑道“别喊了,没有我的解药,他们不会醒的。”说着手朝前一甩,几枚银针就刺入了赵吉昌体内。

  赵吉昌慌忙拔出丢掉,眼有祈求之色“你别杀我,我……”话未说完他已口吐白沫瘫倒在地,开始哆嗦。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这毒只会让你不再发出聒噪刺耳的声音。”袁德妃说着走到丹青身边,蹲身打开了地上的漆盒盖子,拿出了叠好的一张带字的绢帕,丢进牢中,便起身离去了。

  监牢里,赵吉昌在地上哆嗦个不停,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监牢外,丹青的身体也渐渐没有了动静。

  挨着牢门的那张带字绢帕上红色的字迹格外刺眼。

  ……

  告别了爱人,失落中的花柔猜测着慕君吾的身份与不肯告知的秘密,恹恹地回到了毒房。

  她进院的时候,玉儿正抱着被子从西厢房出来准备晾晒,一见她自是兴奋地打招呼“花柔!”

  她兴奋,花柔却意兴阑珊地只是冲玉儿点了点头。

  “你干什么去了?一整晚没回来,现在气色还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吗?”

  花柔看着玉儿,轻叹一声道“慕君吾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他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总之他去忙他自己的事了,最近都不会在门中了。”

  玉儿眉眼一挑“自己的事?”

  “嗯,而且应该是关乎生死的事,但我却……帮不上忙。”花柔说完从玉儿身边走过,神情颓然。

  “花柔,你没事吧?”

  “等睡一觉起来,就会没事的。”花柔说着走进了西厢房,并关上了门。

  玉儿抱着被子站在院子里,眼里有疼惜,有欢喜,也有不安。

  慕君吾走了?为自己的事走了?他,是要去争天下,拿回王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