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闲生
作者:夕燃花开      更新:2022-05-31 05:59      字数:2503
  “好你个安然,骗我说你兄长在道宗修行,我还以为是哪位神子呢。”

  烈山如歌在花圃旁守株待兔地一把抓住安然,故作生气道:“亏我把你当姐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被烈山如歌捏着两颊,安然轻轻把她的手扯下来,丝毫不惧,“我可没骗你,是你自己想歪了的。道宗宗主不在道宗修行还能在哪儿。”

  “哼!小骗子。”

  烈山如歌哼了一声,就此作罢。突然又讶异道:“不对呀,我记得容宗主是独子啊,你怎么叫他二哥?”

  “这个说来话长,其实他是我二师兄。”

  “好一个护犊子的二师兄!哈哈……”烈山如歌想起道缘宴上那位道宗宗主轻描淡写地拂落连花盏上与安然放在一处的那叠道笺,又拿走安然的缘笺放进袖子里,说“阿然还小”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二哥可真有意思。”

  “你还说,明明说好一起去的,我到了连你的影子都找不着。”

  烈山如歌有些心虚地低着头,“我这不是有事耽搁了嘛。”

  “可我瞧着你是跟那个卫姜王前后脚进来的,你还不老实交代。”

  烈山如歌苦笑道,“有什么好交代的,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刚好父王也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如此正好。”她靠在花圃的沿上,两手撑着壁沿,抬头看着月亮,眼里是少见的忧伤。

  安然仔细看去这忧伤已经转瞬即逝,余光中一袭白衣的男子踏月而来,“大乾王是来找你的吧,我先回去了。”烈山如歌利落地直起身,拍了拍手,跟到了近前的陆辞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安然看见来人,扭过头紧跟其后,“我跟你一起。”

  “站住。”

  安然拉住烈山如歌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阿然。”

  安然停滞了一下,烈山如歌看了眼陆辞的脸色,拉开安然,按住她的肩,“美人儿哎,姐姐今晚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回见啊。”她松开手,也不顾安然瞪她的目光,轻飘飘地就走了。

  安然站在原地低着头,绞着手指一言不发。

  “这是连话也不打算跟我说了?”

  见安然的目光一直盯着地面看也不看他,陆辞暗自叹息,“那次在门外的人是你对吗?”

  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陆辞的语气强硬起来,“阿然,回答我。”

  安然倔强地看着他,讽刺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怎么,大乾王这是心虚了,要把我这个见了你真面目的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吗?”可仔细看去她眼中分明还有一丝委屈。

  “阿然,谁都可以误会我,唯独你不能。”陆辞握住安然两臂,“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吗,嗯?”

  安然扭过头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我不想听。”

  “可我想跟你解释。那日所言三分假七分真,皆是权宜之计。阿然,师兄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出此下策,日后定当加倍补偿。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别不理我行吗?”

  “不行。”安然放弃了去擦又不听话自己跑出来的眼泪,“你一边儿说心悦我,转头却又跟你父亲承诺要娶雪灵国公主,大师兄把我当什么了?是要找个帮你照顾莺莺燕燕的贤妻,还是让我给你做妾!”

  安然推开替她擦泪的手,用袖子抿了一把,呜咽道:“凭什么伤人的话你说了,凭着一个不知真假的苦衷想收回就收回。”

  “阿然乖,别哭了。”陆辞一如既往地把哭的抽抽搭搭的小姑娘揽进怀中,侧脸蹭着她柔软的头发,“那是我登上王位的首要条件,只是用来拖住那个男人。如今我已顺利掌权,这天下再没人能逼我,我不会娶她的,更不会有什么后宫。阿然,吾此生心心念念者从来只唯有一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亦是。等师尊回来我就向他提亲,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安然推开陆辞的胸膛,拉开距离,“雪灵王可是以举国之力作为嫁妆,你舍得?”

  “我若想要自己打下来不是更有成就感?”

  “那位雪灵国公主可是上域第一美人,你会不动心?”

  “难道我在阿然心里就是色令智昏之辈?更何况在我眼中谁都及不上我的阿然半分。”

  “你胡说,你分明喜欢她。”

  “师兄可曾骗过你一次?”

  “那你为什么把送我的簪子转手又送给她?”安然说出了口又恼恨自己不争气,三句好话她就已经没那么气了。连自己都没发觉问出这句话时带着多少赌气成分。

  “什么簪子?”

  “哼,送的多得都记不清了你还好跟我说不喜欢人家,陆辞,我看错你了。”安然扭头就走,刚迈开脚就被陆辞按住了两肩。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再走,我从未给旁人送过簪子这等物什,这罪给我定的未免太冤了些。”

  “你还狡辩。既没有,那雪玉梨花簪难不成还值得一国公主去偷吗?更何况还是雪玲珑亲口跟我说是你送她的。”

  陆辞受伤道:“你宁肯信一个外人也不信师兄?”

  安然始终低着头,沉默着用手指捣着掌心的沧海珠滚来滚去。

  陆辞看见她手心的珠子锁起眉头,一把拉住安然的手腕往寝宫走。匆忙之间,沧海珠落在了地上。

  “你放手,我的珠子掉了。”

  陆辞直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不容置喙,“误会弄清之后我再十倍百倍赔你便是。”

  安然被他眼中的厉色吓了一跳,由他一路牵着不再闹腾。

  两道纠缠的人影消失在拱门之后,一只如玉一般白皙修长的手捡起掉落的沧海遗珠,拿出一张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拂净珠子上沾染的尘埃。

  “主子,我们去把小殿下带回来吧。”

  “去什么,她要不愿走有几个还能逼她。”

  “可是”封溟欲言又止,急得面红耳赤,“这大乾王最是巧言令色,您就不怕小殿下又被诳了。”

  “我是她的师兄,大乾王也是她的师兄,我又有什么立场去管她的闲事。”

  “那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呀。”封溟都替自己口不应心的主子着急,“这万一……”

  “没有万一,不痛狠了她怎么能死心,这猎物可不就喜欢负隅顽抗。”

  “哎呦喂,我的主子呦,这小殿下怎么能跟您以往的猎物比,您这是都气糊涂了吧,这么下去迟早有您后悔的。”

  “本尊从不后悔。走吧,回去。”

  见容厓走了一段突然停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雪灵国的人,封溟讶异道:“怎么了?”

  容厓唇角掀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步伐依旧,“如今这七国太闲生了些,是时候给他们找点活干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