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赵涛，你别打了……孩子不是他，顾桢是……是被人……被人强-女干的……”不能上前拉人，南云西只能站在一旁语无伦次地喊道。

  此话一出，高举的拳头只是顿了一下，随即又狠狠的砸了下去。

  孩子是别人的，这点他早就知道了，那天在湖边，她就跟他说了。

  现在才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人都已经躺在土里了，那早就被流掉的孩子，是谁的还重要吗？

  赵涛想到这，拳头又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个迟来的真相，被打倒在地上的人也听到了。

  是的，现在说些又有什么意义？

  人已经没了，现在才跑出来说这些能改变什么？

  死的人能活过来吗？

  被赵涛连揍两拳跌倒在地上后，程昌文就没有再反抗了。

  脸上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感，这才让他感觉到一丝真实。

  他躺在地上淡淡地想着，如果赵涛就这样把他揍死了，到黄泉路上，自己一定会非常感激他。

  然而，赵涛并没有。

  他只揍了一会儿，就跌坐在了一旁的地上。

  站在一旁的顾母，直到这一刻，直到地上的殴打停止的这一刻，仍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身旁的丈夫声音哽咽地问了一句：“小南……你……你说什么？”

  南云西缓缓回过身来，同样哽咽地回了一句：“叔叔，顾桢……顾桢她去年底就被人强女干了……她不敢告诉你们……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是我不好……”

  说到最后女人奔溃地蹲在了地上，压抑着的抽泣声，没一会儿就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顾母直直地看着她。

  她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她。

  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不说？

  这话不止是对这抱头痛哭的女人说的，也是对正躺着里边尸骨未寒的人说的。

  可是她说不出来，就在这一刻，这位整日板着脸，始终严厉苛刻的母亲，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残酷事实。

  那强奸犯纵然罪该万死，可是，不是他，不是别人，是她自己，是她亲手将人送来了这里。

  这母亲颤抖的指着还在痛哭流涕的人，下一秒，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顾家人离开后，程四叔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程晚晚默默从哥哥背下来，踩着泥泞的草地，默默来到这叔叔的身旁。

  这叔叔跟人打了一架，又被人揍了一顿，此刻心里应该好些了吧？

  如果伤口可以这样治愈也算是件好事。

  可是，似乎不是这样的。

  赵表舅心里的伤，应该也非常深。

  赵家人今天没有出现，只有他一个人过来。

  顾家亲朋全离开了，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看到她走过来，这表舅直接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压抑着一声声地抽泣，最后，痛哭流涕。

  李大摄影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坟头前。

  他为什么去而复返，没有人关心。

  同样的，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里同样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