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逸看到流血都怔住了，正想起身下床扶人时，窗外已经传来了他哥哥的喊声。

  正在穿堂帮程子磊洗澡的程昌庆，闻声第一个冲了进来。

  看到小儿子头破血流，这父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抱着人大步离开了。

  沈玲玉正在院中洗碗筷，看到儿子抱着头破血流的孙子从屋里出来，吓了一大跳，双手往围裙上胡乱一擦，进屋带上手电筒快步跟在了儿子跟后。

  程昌庆抱着人，他母亲则在身后打着手电头，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村头的卫生所。

  陈大夫是回来，但喝醉了。

  没办法，只好连夜抱去隔壁村。

  结果，好不容易到了隔壁村，那戴着眼镜的年轻大夫瞧了好几眼伤口，最后摇了摇头，让他们赶紧送去医院。

  兜了一圈，这对母子方才想到家中还有个医生。

  家里没有药物工具，两人从隔壁村回来时，又去敲了村头陈大夫的家门。

  来开门的是陈玉良的女人，这女人脸色极差的拿着卫生所的钥匙，给他们开了门。

  沈玲玉带走医药箱时，这女人还伸手要了十块钱作为押金。

  沈玲玉活了半辈子，还是头一回遭受如此待遇。

  看到孙子的脑袋还在渗血，她懒得跟这女人计较，扔下钱，拿着药箱快步往回赶。

  程昌文虽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被母亲拍了两下，还是乖乖坐了起来。

  “昌文你眼镜呢？”程昌庆将儿子放到床铺后，后知后觉地问道。

  “眼镜坏了。”回应他的，是他的母亲。

  “没眼镜你看得清楚吗？”程昌庆皱着眉，想到自己屋里还有副眼镜，转身出门找眼镜去了。

  程昌文的确看不清楚，听到流血了，以为是程子逸的伤口裂开了。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片刻后，方才动作缓慢地坐回床上，伸手摸了摸程嘉泯的额头，“子逸醒着吧？除了伤口痛，还有哪里痛？”

  葬礼过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非常哑。

  程嘉泯对于这叔叔，没什么记忆，听到他叫自己“子逸”，直接伸手拍掉他的手。

  沈玲玉看他这副神智不清浑浑噩噩的样子，直接一把将人推到了一边，抱起还流血的孙子回自己的房间。

  程昌庆找拿眼镜回来，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这弟弟不靠谱。

  程嘉泯脑袋上的伤口，最后是沈玲玉包扎的。

  这小七哥受伤了，自然是要跟奶奶一起睡的。

  程晚晚则被发配到隔壁四叔的屋里。

  这奶奶表面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心里实际非常担心的这儿子。

  这一点，程晚晚看的一清二楚。

  同样清楚的还有，程嘉泯件事后，程家兄弟更加讨厌小暴君了。

  这小暴君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何况还是程嘉泯先动手的。

  弟弟伸手打人时，程嘉远刚好从窗口经过。

  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位忠厚耿直的五哥哥都一五一十跟大家说了。

  可是，仇视的态度仍旧一如既往。

  其实，包括这正直老实的证人，态度也比之前冷了许多。

  大家就跟家里没有这么一号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