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很少这么慌张的，程晚晚扔下笔，连忙起身冲出去。

  沈玲玉一看她，声音更加尖了，“晚宝快进屋，快进屋……不要出来……小五，快把妹妹拉进屋，谁都不准出来……”

  程昌庆看母亲如此慌张，也跟着紧张了，“妈怎么了？”

  沈玲玉此刻双腿都还在发抖，儿子一走过来，忙扶住他的手臂，“隔壁……隔壁李家，出事了……我刚经过那边……他们那边的窗户……一阵风吹来，窗户就全打开了……”

  程昌庆看到母亲脸色煞白，说话断断续续，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直接将人扶回里边的厅堂，叮嘱仍躺在竹躺椅里的弟弟看好母亲，转身快步出门，往隔壁李家看个究竟。

  这一看，不得了，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马婆子和她儿子，一个躺在床上，一个横七竖八地倒在另一间房的房门口。

  看样子有些天了。

  他没有进李家，李家两间房的窗户都是对着另一边马路的。

  他从自家大门，沿着李家围墙一路绕转到另一边，远远地就闻到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从那被大风吹开的两扇窗户里传出来。

  “昌庆，怎么了？”王成钢从自家屋里走出来，看到程昌庆站在李家屋檐下，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走过来，一脸的关心，“你妈怎么了，我在我家院子都能听到她的喊声。”

  程昌庆看到这邻居走到身旁，直接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缓了缓，方才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窗户。

  王成刚探头过去瞄了一眼，下一秒，直接吐了。

  这李家的窗户虽然朝马路这边开，因为马婆子把前门后门的道路都拦来养鸡喂鸭了，窗户底下这条路虽然仍旧畅通无阻，没有被这婆子拦阻，可通后山的山路全被这婆子挖得坑坑洼洼。

  大家走这条路本来就是图去后山比较方便，李家后院的山路全被这婆子挖来补围墙，这道路就很少人走了。

  沈玲玉要不是因为一只母鸡从后院飞出去，追着母鸡一路跑到这李家的屋檐下，这母子的事情，估计还得等一些时日，才被人发现。

  王成刚扶着自家后院围墙，吐得撕心裂肺，很快又引来了与王家并排的黄大妈。

  这黄大妈和沈玲玉的反应差不多，吓得两腿发软，尖声直呼“作虐”。

  这大妈这么一嚷嚷，没一会儿，附近的邻居，全都知道了。

  没一会儿，程昌庆也把蓝村长喊来了。

  蓝大民站在窗户下，往里瞄了两眼，直皱眉头，“大冬天，都烂了，少得也有大半个月了，他家女人呢？”

  “李瘸子那媳妇，两三个月前就嚷着要去找大女儿了，这情况，肯定是还没有回来。”一个婆子捂着嘴答道。

  这种情况，还真难办，李家连个活人都没有，马婆子那丈夫，前些年，因为跑去隔壁村偷人粮票，被人抓了个正着，被压去劳改没两年就一命呜呼了。

  如今，那媳妇又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