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遭贼惦记娃儿爹地
作者:皮卿      更新:2022-05-31 09:57      字数:2472
  两人交换过眼神,心下当即明了对方意思。

  冲洗干净,三双眼直直盯着骨鼎,片刻后,互相对视几眼,还是容绝先说话,“被掉包了。”

  范谢二人刷地盯着容绝,震惊道:“不会吧?”

  容绝眯眼,薄唇浅浅勾起,“怎么不会呢。你二人入十八都跟进自个儿无常殿一般随意,别人怎就进不得?”

  两人自觉理亏,乖乖地垂头做检讨。

  容绝长长指尖从铜鼎表面滑过,留下一道浅绿色刮痕。

  将指尖搁眼下细细看过,容绝笑了,“是铜粉。”

  范谢二人不明所以,“骨鼎有什么不同么?”

  “都道这骨鼎是第十九地狱,但无人熬过十八,是以这骨鼎多多少少也没用。模仿得倒挺像。”容绝拍拍大鼎,衷心赞叹。

  “魂香炼制,便是将死去之人魂骨与魂魄投进里头,炼个九九,便会成为魂香,与无常殿炼制的相差不大。既如此,为何还大费周章地拿骨鼎呢?”

  “八爷怀疑是骨鼎被人惦记了?”

  “正是。”

  “那你可不知,这真火焚烧九九之日到底是何种酷刑,能熬过的啊,没有。且典籍记载,骨鼎焚烧比寻常铜鼎来得更凶猛。这谁能熬的过?”

  “那若是有呢?”

  “若真有,那就十分可怕了。”

  “……”

  范谢二人对视一眼,谢必安道:“那得继续查去。骨鼎被谁调了包。又拿到哪儿去了。”

  “此人身份地位在冥界也不一般,能进十八的也就那几位,你二人逐个去问问吧。便说是我的意思。”

  “谢冥君。”

  容绝挥挥手,二人自离开。

  独留他一人还在绕着大鼎琢磨。

  “黑云可找着了?”

  “南阴镇有过踪迹。动用了上古结界,冥君……那结界……像极了天界的手法。”

  “像极?何时在我这也有了棱模两可的回答?”

  “属下知罪,这便去查!”

  “罢了,我亲自去。”

  “啊?”

  “七爷那儿,你去盯着点。懂?”

  “懂!对了,黑云结界困的,是魔君。”

  “嗯?”

  “我见着魔君大摇大摆从里头出来来着。”

  “他倒是悠哉。”

  “……”其实爷你比他更悠哉。

  容绝挥手,将人遣退,继续盯着大鼎端详。

  这手法,这工艺,这釉色,这形状,啧,怎么这么眼熟呢?

  容绝悠悠笑叹,“老君倒是会玩啊,玩到我十八来了。”

  不知想起什么,他漂亮的凤眼微眯,冷冷寒意浮现。

  “娃儿。”他嗓音轻幽,似是召唤。

  有稚嫩笑声远远传来,不过片刻,便到了身侧。

  “爹地!”来者欢快的嗓音脆生生地在身侧响起。

  容绝伸手抚了抚他发顶,将他歪歪扭扭的胳膊掰正了,这才满意地拍拍他衣衫。

  “爹地,脑袋歪了!嘿嘿嘿。”娃娃调皮地将脖颈一转,便将后脑勺转向了他,尔后又笑着转回。

  他双眼极大,瞳孔里有幽深的青灰,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自里向外泛着浓浓阴气。

  他脸颊光滑细腻,却也难掩其下透出的青紫。

  “娃儿,该办事了。”容绝伸手,拉着他往外走去。

  “好呀。”娃娃欢欢喜喜地答应,一蹦一跳地跟着他。

  容绝悠悠然去了阎王殿,在老阎王忐忑不安的目光下径直翻起了生死簿子。

  娃娃偏着脑袋,满脸天真的模样,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老阎王心下惶惶然,最近容绝四处走得很是频繁,这引起了老阎王的警惕。

  单单说这阎王殿,容绝最近已是来过四五次,次次都在殿内停留一柱香之久,有时跟他唠唠嗑,而有时却独自一人看过殿内每个角落。

  每次都是独来独往,今日是第一次带了其它人过来。

  然而就是这个看起来小小的娃儿,却摆明了今日次的不一般。

  那是容绝亲自炼制的小鬼,唤做阴倌。

  老阎王小心翼翼地抬眼,顿时大骇地倒退数步。

  那娃儿正阴狠狠地盯着他,笑得诡异且阴寒,直让人毛骨悚然。

  听闻动静,容绝这才终于抬了眼,“怎了?不满意?”

  老阎王疯狂地摇头,一颗心险些蹦出来,连连挥手否认道:“没有没有。”

  娃儿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身侧,围着他打转,努力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孩子模样,然浑身都透着令人后背发凉的阴气。

  听闻阴倌,是由无数孩童……拼成的。

  “邑初皇帝花辞的名儿,可还划得去?”

  “划……划不去。”老阎王抖索着道。

  “划不去啊,那你可知错在何处?”容绝将簿子缓缓合上。

  老阎王惶惶摇头,“冥君,我真不知。”

  “那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知……知道。”

  “既如此,那还不细细交代。娃儿。”

  “爹地。”阴倌脆生生地应声,将自个儿腿脚掰了掰,转身看向老阎王。

  这可够吓人的,老阎王后退数步,急声道:“是,是黑云!五百年前,黑云找到我,教我莫要将邑初皇帝无法勾名的事儿告知冥君,说冥君近日心情不甚明朗,不要去打扰。”

  “过了段日子,本打算告知,然而黑云却,却再次让我莫说,还威胁,要我魂飞魄散不得为人。后来黑云不知所踪,我自知犯了错,心下惶恐,不敢报与冥君知晓。”

  容绝向阴倌招招手,“你这理由……少了点什么。”

  “我知这事儿事关重大,可正因如此,每每鼓起勇气却还是临阵退却。冥君,是,是我一时糊涂,才,才酿成此错。”

  “娃儿,你说阎王爷爷这回答,可信不可信?”

  阴倌“刷”地扭转了脑袋,将后脑勺对准了容绝,看着老阎王呲牙笑起。

  “爹地,阎王爷爷配不上十八!”言毕,他脑袋突而脱离脖颈,竟张嘴向阎王咬去。

  “啊……冥君冥君,属下知错属下知错。是黑云给了我好处,我故意隐瞒不报的。还有十八下的骨鼎,是……被黑云拿了去,拿了去。后又换了,换了老君的真鼎。”

  老阎王猛地瘫坐在地,一股脑将事儿都说了,面对阴倌青灰的尖牙连连后退。

  “娃儿……”

  阴倌止了动作,脑袋复又回到了脖颈之上。

  “爹地,脑袋歪了。”

  容绝轻笑着给他将脑袋掰正,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