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植予希望血雨染就
作者:皮卿      更新:2022-05-31 10:04      字数:2350
  “话虽幼稚,但到底心意到了。”容绝拍拍他脑袋。

  “你何时竟也看得这般透彻了?阜书使得你失了黑云和绝煞这两大最有能力之人,你不心疼?”

  “忠于我的,无论如何都会衷心于我。”

  君奢似乎懂了,这便是他不怨阜书的原因吧。

  “其实曾经某一刻,我也是起过歹念的。”君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后来为何放弃了?”

  “我跟花颜其实……无冤无仇。阜书曾经找过我,他说,若我配合他,他便可将右师斩除,我挺纠结的,因着那时我根基并不稳妥,可是……他们姐弟算是救过我一回吧。那本是故意引花颜的花辞的一魄,我最后还是交给了她。我曾问花颜‘他只是你弟弟么’,她虽未答,但态度告诉了我一切。他俩本就因身份而面临极大的阻碍,我不能再碍了他们去。”

  “所以那之后,你会了植春是么?”

  “你怎么知道?”君奢颇有些惊讶。

  “那日在平舆便知晓了。你之前还抱怨植春为何那般难突破,在平舆却又突然会的,我便大概知晓了。”

  “植春植春,我本以为便是种树这玩意儿,其实后来才顿悟,植春,便是给人以希望。”

  “是矣。多多在这天地间行走,你还会学会领悟更多。”

  “是。此事若完了,我还是如以往一般行与天地,看遍事态,到时候,我修为便自然上去了。”君奢偏头看他,些许得瑟。

  “你啊……到底是年岁尚小……”容绝喟叹,又是那般与孩子说话的语气。

  君奢盯着阜书些许狼狈的身影却是道:“你与花辞相交有多久?”

  “两百年。”

  “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偏执!”

  两人四目相对,似是想到什么,君奢道:“难啊。”

  “不一定,若想他放弃,还有个最简单的法子。”

  “什么?”

  容绝悠悠一笑,端得是意味深长,高深莫测:“他师父已经办好了吧。”

  “你倒是说明白啊。”君奢有些急了,推搡着他。

  “你这小娃娃……”

  “我不是!快说!”

  “不久你就知道了。”

  君奢急得想挠他。

  “如果能以平和方式解决此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避免开战,希望所有人的布置都能泡汤。”

  “白费心思到头来一场空?”

  “此话如是用在此事上,当是一句最好不过的话!”

  君奢些许不明白,何时容绝说话也如那西天老佛祖一般藏着掖着了?

  阴倌逼得阜书节节败退,天宫之中绯红已是渐成一片血红,慢慢有霜冰融化,嘀嗒嘀嗒,滴滴砸落于地面之上。

  “防似血雨。”君奢摸了把脸,垂眼静看指腹一抹绯红。

  “我曾以此方法染就亡谷之中那大片曼陀,你说,是否因是将它们冻坏了,所以才不开花?”容绝许是站累了,又挑了把椅子缓缓坐下。

  君奢答不上来,但他知晓亡谷那一片永不开花的曼陀,绯红几经腥红,他知晓的这一千年来,从未见过他们开花。

  “那一片曼陀……该重栽了。”他以手覆眼,透过指缝看向这一片嫣红。

  他浑身散着一种伤感,令君奢见之十分难过。

  容绝一向是懒懒撒撒笑意斐然的啊,何时竟然有了如此情绪?

  他怎能有如此情绪?

  君奢忍不住拔下他的手,“你别这样,我看着难过。”

  “嗯。”他果然撤了手,改成支额闭眼小眯的模样。

  君奢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将视线挪开。

  无人与他讲话,他倏而安静,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发生的一幕幕尽皆如走马灯似的闪过。

  他静不下来,还有些许烦躁。

  与花颜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绪。

  脑中十分混乱,总是理不清头绪,一团浆糊,想来浆糊都比他清楚些,至少还能拉个丝做头,他如今是拉根丝也不知何因何果。

  “烦死了。”君奢原地来回走动。

  容绝懒得理他。

  阴倌眼中戾气乍起,手下一掌毫不客气地将欲打在阜书心口,然却生生止于容绝的一声“娃儿停手”上。

  他是完全服从容绝命令的,当下便停了手下力道,自己却是因此倒退数步。

  阴倌眼里黑雾渐渐消去,此时又听得容绝唤他,他看了看阜书,闪身到了容绝身侧。

  “爹地!”

  “你看看你,打架这么凶做何,脑袋都歪了。”他有些斥责之意,却依旧如往昔一般拍拍它脑袋,左右看了看将之掰回正常位置。

  如此亲昵的动作使得阴倌眼中大亮。

  阜书抚着心口,倏而之间呕出一口血来,“你叫他杀了我也未尝不可啊。”

  容绝闻言只是摇摇头,“杀你做什么,我只是问问你,你还有何留恋的?”

  阜书冷笑,“关你何事。”

  容绝起身,遥遥看向他,“阜书,你还有何手段法子尽皆使出来便是,你谋算了那般久,要的便是三界大乱天地混沌,让这不辨是非的诸人尽皆为之付出代价,是也不是?”

  阜书愣愣看他,似有些恍惚,那眉那眼,那本是温雅的面容此刻染上一抹悲戚,“是啊,你们都知晓,可我却觉模糊难辩啊。”

  “是啊,我想将你们都杀了!哈哈哈,当年若非你们三界跳出来以改命一事为借口起兵,凌修便不会被逼难做人,便不会陡然想要再续命!你说这怪谁呢?”阜书这一番话竟然说的异常平静。

  容绝点点头,“然而这些都过去了。那是老一辈,我们便不会做出这番事来。”

  “是吗?若花辞姐弟二人成婚,你们阻吗?你们要讨伐他二人么?如此违背常伦之事,三界之人怎会不管?容绝你敢赌么?”阜书抱臂笑起,似是一瞬间抓住了把柄。

  这话容绝回答不了,他的想法不等于诸人的想法。

  况且……此事真的非常棘手。

  “怎么样,若是花辞二人的事情被公之于众,被三界众人所知,你猜他们会如何态度?”阜书笑得十分开心,他知晓,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

  它像是一个禁咒,一碰便倏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