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沈曦哭了很久，直到沈念瑾哄不住他，也跟着一起掉眼泪，他不想看到妈妈伤心，这才慢慢止住了眼泪。

  在那之后，沈曦又问了沈念瑾几次，关于她的爸爸，每次，沈念瑾都黯然神伤，她跟他说，因为一些事，爸爸跟妈妈分开了，但是，爸爸也很爱小曦，等到小曦长大了，他就会来纽约看小曦的。

  再后来，慢慢的，沈曦便再也没有问了。

  又之后，因为怕别人再问这个问题，引起沈念瑾伤心，他慢慢地便改了口，叫沈念瑾英文名“Candy”。

  *****

  早晨醒来的时候，枕头都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沈念瑾去卫生间用冷水敷了半天，还是十分地肿。

  几分钟后，王楠楠在外边喊她：“小瑾，电话响了。”

  沈念瑾忙跑出去，是等了一夜的秦风的电话。

  “小瑾吗？对不起，昨天后来手机没电了。”

  “小曦怎么样了？我马上去机场，买最快的机票过去。”她心急如焚，一刻都等不下去。

  “不，你不用过来了，”秦风忙劝她：“小曦的烧已经退了，我让他跟你说话。”

  很快，手机那端便传来了小曦的声音：“喂，妈妈……”

  沈念瑾眼睛又红了，这一年多来，沈曦已经很少叫她“妈妈”了，只有在生病的时候、难受的时候、脆弱的时候，才会这样唤她。

  “喂，小曦，妈妈的宝贝儿，你好点了吗？”在孩子面前，沈念瑾强自控制着情绪。

  “我好多了，”沈曦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有些没有力气，却也更加显得楚楚可怜，“妈妈，小曦有听你的话，小曦很乖哦……”

  “嗯，我知道，小曦一直都是最懂事最乖的宝宝。”

  “妈妈，你要回来纽约吗？”电话那端，小曦问她。

  “嗯，等下妈妈就去买机票，回去看小曦。”沈念瑾点点头。

  “不，妈妈，你不用过来，Steven叔叔说了，你现在很忙，要工作，要赚钱养小曦，我已经好了，等到圣诞节，我们再见面吧！”虽然，他是很想念妈咪没错，可是，他长大了，不该总是让妈妈为他操心。

  沈念瑾又是心酸又是骄傲，隔着电话表扬他：“小曦真乖，你是妈妈的骄傲！”

  母子两人又细细说了一阵子话，沈念瑾担心他还在生病，于是便说晚上再给他打，哄着他先挂了。

  挂完电话，沈曦看着秦风，黑曜石的双眼亮晶晶的，“Steven，我是不是很棒？”

  “嗯，”秦风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小曦是男子汉了，可以保护妈妈了！”

  沈曦听完，既有些得意，又微微有些害羞地一笑：“Steven也很棒，我保护妈妈，你保护我！”

  他说的，是秦风彻底照顾他的事。

  小孩子的心就是这般纯净，一个人对他好，他也会对别人好。

  秦风笑了，伸手揉揉沈曦柔软的头发。

  如果有机会，他真的愿意，这一生都守护在他们母子身边，爱护着他们，保护着他们。

  如果，他有那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