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慕色”，顾霆钧开着车往沈念瑾小区方向驶去。

  走到半路，他的电话忽然响起，是母亲季茹珍的。

  “喂，妈。”

  “霆钧，你在哪里？”季茹珍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你马上来医院，爷爷他晕倒了！”

  顾霆钧神色一凝：“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马上一打方向盘，重重地踩了油门，掉头朝医院飞驰而去。

  一路上，幼时顾司令教导他的模样，带着他去部队训练的模样，和他下棋的模样，生日寿宴上的模样……一一在他脑海浮现。

  爷爷，你千万不要有事！

  上次的那盘棋，我们还没有下完，还没有分出胜负！

  一路驱车，狂奔到医院手术室的时候，顾旭尧、季茹珍都到了，看着他，彼此之间都是相顾无言，气氛沉重无比。

  “妈，爷爷怎么突然间晕倒了？”

  季茹珍叹了一口气，“是突发性脑溢血，幸好发现得及时，目前正在做手术抢救。最近我们家是做了什么孽哟，半个月前是你，现在是你爷爷！”

  顾霆钧闻言，一阵默然。

  又再看他爸，半个月前还意气风发，去教训儿子的人，忽然间接二连三地经受打击，整个人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一般。

  顾旭尧小的时候，顾司令一直在部队里，很少回家，他见到父亲的次数，都不如部队里任何一个小兵见得多。每回回来，不是一顿训，就是匆匆便走了。

  可以说，他跟他父亲是不亲的。

  但是，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仰慕他的父亲的，在他心目中，顾司令一生为这个国家做了很多贡献，是个大英雄。

  但是，英雄也有迟暮的时候。

  这几年，顾司令的身体每况愈下，今年他和季茹珍给他办了隆重的寿宴，广邀亲朋好友，又盯着顾霆钧订了婚，就是希望，顾司令能早日见到这个最爱的孙子成家立业，了却一桩心事。

  却没有想到，短短一两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爸……”顾霆钧拍了拍他父亲的肩膀，无言地安慰着。

  看着手术室不停亮着的灯，眼下，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等待。

  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通常来说，脑溢血手术，是该结束了。

  可是手术室的门迟迟没有打开。

  顾霆钧心中焦躁，又不能在顾旭尧和季茹珍面前表现出来，怕他们担心，于是借口上洗手间，走了一旁楼梯间的紧急通道抽烟。

  抽完一根，他打通了家里的座机，家里工作了多年的管家，顾司令之前的警卫员李叔接了电话。

  “喂。”

  “是我。”

  “四少？司令他怎么样了？我本来要一起跟着去医院的，可是夫人说家里得留人。”李叔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担忧。

  “目前还在手术，我问你，爷爷怎么会忽然发脑溢血？”

  通常，脑溢血的病人都是受到什么突然的刺激。

  “好像是知道了你前段时间车祸的事，司令他今天每天早上都要上网看新闻，今天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间看到了关于您的帖子，他看了照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