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之后的第三天，顾长官终于睁开了眼。

  虽然不能下床行动，然而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一群人正松了口气，这天，又在院长办公室收到了不好的消息——顾长官胃里的肿瘤切片化验结果出来了，是胃癌，晚期。

  季院长沉重地说：“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们建议放弃化疗，以免再增加病人的痛苦。”

  已经八十多岁了，的确再经不起无畏的折腾。

  顾旭尧听到这个消息，当下便晕倒了。

  整个院长办公室乱成一团，哭声、抽泣声，纷纷响起。

  顾霆钧喝到：“都别吵了！你们先出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季茹珍和顾青瑶依言扶了顾旭尧出去，李修杰也去了外头守着，一时房间内只余下季院长和顾霆钧。

  “季叔叔……”顾霆钧双眼泛红，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实话告诉我，爷爷他……还有多少日子？”

  季院长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顾霆钧自小性格便张扬，长大了虽然微微收敛，但在整个海市也是横着走的，快三十年来，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他有心安慰他，却也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季院长迟疑片刻，还是对他如实相告：“情况好的话，可能还有三个月。”

  也就是说，假如病情恶化严重的话，可能是两个月、一个月、甚至是十几天……

  顾霆钧闻言，沉默良久。

  许久，他方道：“我知道了。”

  出了院长办公室，顾霆钧看了一眼守在外头的李修杰，问：“他们呢？”

  “在休息室，老爷已经醒过来了。”

  顾霆钧点点头，又去外头抽了根烟，只觉得满心的烦躁，无处发泄。

  回到休息室，季茹珍这时候情绪已经好了不少，她看着顾霆钧，让他坐下。

  “霆钧，”季茹珍原本精致温婉的妆容因为哭过略有些花了，但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院长怎么说？”

  “最多还有三个月。”

  顾霆钧一时间有些佩服自己，竟然还能清晰地说出这句话。

  “三个月？”季茹珍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顾霆钧点点头。

  “那……霆钧，你和明珠的婚事，早些办了吧！”

  “妈，你说什么？！”顾霆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上次已经清楚地跟你说过了，我跟叶明珠之间，是不可能的。”

  “什么叫做不可能？！”顾旭尧也加入了谈话，他靠在床头，气息有些不稳：“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一言九鼎。当初既然你都同意订婚了，现在就不能反悔！”

  “同意？”顾霆钧有些好笑，“当时是你们完全不跟我商量就宣布的！我何时同意了？”

  “你……”顾旭尧气得胸口喘个不停。

  顾青瑶见了，忙上前轻抚他的背，给他顺气：“爸，您别生气。这件事再商量商量吧，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操之过急。”

  “还商量什么！”顾旭尧大声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元旦之前，你们的婚礼一定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