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外间微信群里聊得火热，顾霆钧办公室里，却是一片平静。

  十几分钟后，顾霆钧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额角，看到沙发上的叶明珠，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说不上开心，也谈不上冷漠。

  对于顾霆钧来说，叶明珠是叶瑾瑜的妹妹，是幼时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同伴。他欣赏她在商场上的杀伐果断，并不算讨厌她，但也谈不上喜欢，仅此而已。

  在顾霆钧面前，叶明珠神情十分柔和，至少，比在其它人面前时，要多许多笑容。

  她笑道：“我刚在附近谈了笔生意，听顾姨说你不在医院，想着你可能来公司了，想约你一起吃晚饭，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爷爷。”

  顾霆钧忽然一下子想到了五年前……

  当年，他们决定在一起时，某一天，天空很蓝，阳光很暖。

  他和沈念瑾并排躺在海市大学的草坪上晒太阳，沈念瑾闭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蝴蝶的翅膀，她带着撒娇和有些娇蛮的语气跟他说：“顾霆钧，你可要想好了，倘若你要做我的男朋友，那从今以后，便不许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不许跟别的女人吃饭，陪别的女人逛街……还有的我暂时没有想到，但是，你要知道，我沈念瑾是非常霸道的人，你喜欢我，便只许喜欢我一个。”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促狭一笑，随手扯了一根旁边的嫩草轻轻刮她的鼻子：“看不出来我们家念念还是个小醋坛子呢！”

  “别闹！”草叶轻轻扫过鼻尖，带着清香，又有些痒痒的，沈念瑾偏头笑着躲开他的小动作，继续“逼迫”他：“你快说，答不答应？”

  “我当然答应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先喜欢上了别人。”

  “不可能！”沈念瑾用力地摇摇头，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认真又坚定地道：“你是我从小到大二十年来唯一喜欢的人，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爱上别人。”

  彼时，顾霆钧躺在草地上，看着上方她的脸。

  阳光下，沈念瑾的眉眼都犹如撒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的表情那么认真、那么诚挚，让他的心里温暖一片。

  于是他忍不住按下她的头，让她一半身子趴在他的身上，紧接着嘴唇便印了上去。

  回忆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伤人。

  顾霆钧本想拒绝叶明珠，可是一想到方才在海越国际沈念瑾的那些话，又觉得自己此刻的坚持那般可笑。

  他跟谁吃完饭，跟谁在一起，跟谁结婚……

  她沈念瑾又怎会在意？

  她已经爱上别人了，就这么轻易地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想到这个，顾霆钧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走吧！”顾霆钧起身，神情冷肃。

  叶明珠得意地一笑，起身拿起包，又上前挽上顾霆钧的臂弯。

  顾霆钧皱眉，对她的动作有些不耐。然而想到沈念瑾，他又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