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瑾摇摇头，丝毫不让：“不好！”

  “你别这样，我是他爸……”话还没说完，他已被沈念瑾用力捂住了嘴。

  “住口！你别再说了！”

  沈念瑾冷着脸止住他的话，边说着，边朝屋内望去，满面惊惶。

  顾霆钧看她一张小脸惨白，有些吓得不轻。

  不禁又是难过，又是揪心。

  他眼中明亮的光彩暗了下去，低低地道：“承认这件事，就这么难吗？”

  沈念瑾不怕他发火，不怕他生气，最怕他这副模样。

  一时感觉自己像犯了滔天大罪一般，剥夺他作为父亲的身份。

  她咬了咬唇，讪讪地道：“不是。”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跟他解释清楚？刚才我不知道他们在闹着玩，我认得你邻居家的那个小孙子，以为他被人欺负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想帮帮他，我……我只是吓吓他，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

  沈念瑾点点头，她自然知道顾霆钧不会欺凌弱小，当年在“慕色”，那么多人当中，只有他出手救下她，他是多有正义感的人，没有人比沈念瑾更清楚！

  她轻声开口，语气也没有方才那么激动：“我知道，只是他刚刚被你吓到了，我也没有准备好。”

  两个人说这些话时，还离得极近，顾霆钧一只手抓着沈念瑾的手腕，不让她再继续捂自己的嘴。

  然而，落在不知情的沈曦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坏人，快走开！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沈曦不知何时从房间出来了，他拿着一把玩具的塑料宝剑，指着顾霆钧，明明怕得颤抖，却强自镇定，小小的胸脯一鼓一鼓的。

  顾霆钧低头瞧着这小小的人儿，心中五味杂陈。

  这孩子继承了他和沈念瑾的全部优点，脸圆圆的，皮肤雪白，眼睛如黑曜石般清澈漂亮，灵气十足。

  他还那么小，身高刚刚过他膝盖，却又那般懂事，知道保护自己的母亲。

  顾霆钧很骄傲，有这么一个勇敢、懂事的儿子。

  又很遗憾，错过了他的成长。

  沈念瑾见到沈曦跑出来，蓦然变色。她趁着顾霆钧偷看沈曦之际，飞快地把他推出门外，又紧紧地把门关上。

  “妈妈，你没事吧？别怕，小曦保护你！”门一关上，沈曦就把“宝剑”丢了，抱着她的腿问仰头问。

  “没事，妈妈没事。”沈念瑾将他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

  门外，顾霆钧听着这两句对话，心情复杂。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眼见沈念瑾没有再开门的打算，这才怏怏地离开。

  初次见到儿子的激动、被误会的委屈、暂时无法相认的苦涩无奈，使得顾霆钧又去了“慕色”喝酒。

  刚喝了没几杯，江明远和叶瑾瑜都来了。

  “四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两人各自找了位子坐下，拿着一瓶酒对着嘴喝了起来。

  三个兄弟，今天似乎都有些心事，一个个也不说话，都闷着头喝酒。

  半个小时后，江明远打了个酒嗝，惆怅地问道：“四哥，你说女人为什么都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