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要去哪儿？”沈曦不知何时从书本中抬起了头，问她。

  “额，妈妈的一个朋友生病了，我去看他。”好像……也不算撒谎吧，沈念瑾心虚地想。

  “是昨天你去见的那个吗？妈妈，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沈念瑾一阵无语。

  沈曦放下书，跪在沙发上看着她，认真地道：“妈妈，你要是找了男朋友，就带我见见，如果长得帅、对你很好，那我是不会反对的。”

  沈念瑾扶额，问他：“小曦，这些你都是哪里看的？”

  现在的孩子都那么早熟吗？

  “楼上的王奶奶还有楠楠阿姨都跟我说过，小曦也知道，妈妈一个人养我很辛苦的。本来我觉得Steven不错，可是谁让他有女朋友呢？唉……”他小小年纪，说起这番话来这十分连贯，逻辑清楚、字字分明。

  沈念瑾有些好笑，更多的是感动，上前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一口，柔声道：“妈妈知道，小曦最懂事了。”

  她忽然想起昨天顾霆钧说的话，他说让她好好考虑，过了一晚，她其实还没有考虑清楚。

  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他是沈曦的爸爸，以前他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他既已知晓，沈念瑾便觉得她不该剥夺属于他作为父亲的权利。

  想到这里，她跟沈曦道：“下午小曦跟妈妈一起去好不好？”

  “好！”沈曦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吃过午饭，沈念瑾便打车带了沈曦去清江锦城。

  许是李修杰交代过，这次小区保安一看见她，就立马放了她进去。

  沈念瑾按了门铃，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给她开了门，看起来十分面善，相貌慈顺，不是昨天见过的钟点工阿姨。

  沈念瑾知道她就是周妈了，来的路上顾霆钧在微信里跟她说过，她是被顾夫人从老宅派来照看顾霆钧的。

  虽然是老宅的人，但她是李管家的夫人、李修杰的母亲，自幼看着顾霆钧长大的，也算得上是长辈。

  她已经知道了沈念瑾和沈曦的身份，同时得了顾霆钧的嘱咐，先暂且不能告诉顾氏的人。

  沈曦一进门，就四处打量着。他看看宽大的真皮沙发，又瞧瞧开阔的客厅，跟沈念瑾道：“妈妈，你朋友的家好漂亮啊！”

  顾霆钧听到楼下的动静，正在下楼梯，闻言脚步顿了下，略有些心酸地看着客厅中间对一切都感到好奇的沈曦。

  那是他的儿子，如果五年前沈念瑾没有怀着他离开，他本该一出生便享受这一切的。

  别说是区区一套房子了，他但凡想要什么，除了天天的星星，又有什么是他顾四少不能满足的？

  沉思间，沈曦也恰巧往楼梯上看。

  顾霆钧虽然穿着休闲的睡袍，但沈曦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去便跑到沈念瑾身旁，指着顾霆钧的方向，连声道：“妈妈，是昨天那个打我的坏叔叔！”

  这其实也是沈念瑾今天带他过来的目的，她目光示意顾霆钧下来，又将沈曦带到沙发上坐好，待顾霆钧在对面坐下，方道：“小曦，他就是妈妈今天来看望的朋友。他不是坏人，但昨天的事的确是他不对，现在他要亲口跟你道歉。”

  她说完，沈曦不再那么害怕了，却仍旧在紧紧挨着她，一脸防备地盯着顾霆钧。

  “咳咳……”顾霆钧清了清喉咙，有些局促地换了一下坐的姿势。

  他活了近三十年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还要跟一个四岁多的小鬼道歉。

  而且，这小鬼还是他儿子。

  这让他以后身为父亲的威严往哪里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