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过去了，沈念瑾当时的那段话，季茹珍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庆幸，幸好，她及时发现她的真实面目。

  不然她宝贝儿子大好的人生，就要毁在这个虚伪贪婪的女人手上了！

  于是，当着顾霆钧和沈念瑾的面，季茹珍丝毫不差地将当年沈念瑾的话背了下来。

  话落，她意料中的看到顾霆钧瞬间脸色灰青，飞快地便松开了握着沈念瑾的手。

  “念念，”顾霆钧的脸色吓人，如同狂风暴雨将至，冷冽彻骨，他转过身死死盯着沈念瑾，一字一句问道：“我妈……她说的是真的吗？”

  自从季茹珍说完，沈念瑾就一直面无表情，她看着盛怒的顾霆钧，不躲不惧，轻轻点头：“是。”

  “砰！”顾霆钧蓦地抬手狠狠地砸在沈念瑾耳侧的沙发上，真皮的沙发一瞬间就被他砸出一个洞来。

  “为什么？你就这么缺钱吗？”他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带着难以置信和丝丝鄙夷。

  五年前到现在，这还是沈念瑾第一次自顾霆钧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即便是当时知晓她在“慕色”上班，他都从来没有轻视过她。

  而这一次……

  呵，沈念瑾啊，做了几天的美梦，你终于醒过来了！

  你为何还要那么傻，又一次重复五年前的错误呢？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漠无比，似是另外一个人，“当年分手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累了，不想再过苦日子了。”

  她话落，顾霆钧再一次回想起五年前分手那一日她说的话：

  “顾霆钧，我累了。你去过我的老家，看见过我们家的房子，你知道，我过去的二十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知道你最近辛苦了，念念，你把工作辞了吧，我养你。”

  “你养我？你才比我大两岁，没有存款，甚至，没有稳定的工作，你拿什么养我？”

  原来，分手那天她说的话是真的……

  原来，他所以为的她另有苦衷是假的。

  原来，他以为他二十九年来最痛苦的一日便是分手那天，却不料，是在今天。

  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之后又再次失去更令人绝望呢？

  “滚！马上从这里滚出去！”顾霆钧眼神通红，陷入疯狂。

  沈念瑾闻言，默不作声地拿起包便走到门口，刚换了鞋正要出门，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她回头看一眼顾霆钧，轻声道：“钥匙我放在这里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关门的声音落在顾霆钧的耳中，如同地震一般，山摇海动。

  她走了，再一次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

  顾霆钧气得再次挥拳，狠狠地砸向沈念瑾方才坐过的地方。

  “霆钧，别打了，都出血了！”

  季茹珍看着他手指关节上的丝丝血迹，心疼不已。

  “来，给妈妈看看！”

  说完，她就要去抓顾霆钧的手。

  然后，刚刚一触到，就被他飞速地躲开了。

  季茹珍看着他满脸晦暗的模样，叹了口气，哀哀地道：“我知道，你怪妈妈告诉了你这些真相，让你心爱女人的形象破灭了。儿子啊，妈妈也不想告诉你的，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疼妈妈也会跟着疼的。五年来，为了怕你难受，我就一直瞒着你，从来不曾在你面前提起。如果不是今天恰巧被我撞见了，这个秘密我兴许就会瞒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