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以死谢罪。”

  “该死的时候不用你说，你也跑不了。不该死的时候，说了也不怕晦气。”

  观南不会说什么好话，可就是这样一句又一句含着尖刺的话语，却足以让万修然感受到观南那副尖刻伪装下的柔软。

  她不是个好人。

  但是她在他眼里，从来就不是坏人。

  说完，观南就伸手点在了一个地方。

  “清风谷。”

  “你下一步是想把人埋伏在这儿吧。”

  万修然没有意外观南是如何道破他的心思的，毕竟她本就聪慧无比。

  只是如实解释道。

  “清风谷易守难攻，站在高地是绝佳的潜伏之地。”

  观南抿了抿唇，挂着冷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所以呢。”

  万修然：“……”所以？

  原谅他的智商，一下子没明白观南说的是什么。

  斟酌再三，万修然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补充道。

  “届时，无论是火攻还是投石，我们都能让敌军有去无回。”

  观南嗯了一声。

  很远大的志向，很完备的计划，虽然想当然了点。

  “可是你别忘了，这地方是风口。”

  “但凡顺风燃烟，再在里头加点猛料，十个你都得玩完。”

  “到时候说是有去无回都是好听的。”

  万修然看着布防图，稍稍滚动着喉结，咽下那一片苦涩。

  如此看，倒真是他大意了。

  如果没有何观南……

  “怎么，赢的多了，把你脑子都赢没了。”

  万修然：“……”

  虽然观南说的是是事实，但也的确丢人得很。

  万修然伸手搭在额边，很不想承认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大用。

  观南叹了一口气。

  还是太年轻。

  自以为洗白了，就正派起来了。

  却忘了她这个反派主子，最是无赖，也不忌讳那些令人不齿的手段，万修然自己倒是自矜起来了。

  “有的东西，你得透出去。”

  万修然疑惑地点了点面前的布防图，眼里尚有些不可思议。

  这可是布防图啊，就这么放出去，未免有些自揭其短吧……

  “公主，这是否不妥。”

  观南冷哼：“你不放，别人也不是就不会知道。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地方你熟，别人比你更熟。”

  “别人把你耍着玩，你不送点东西回去，他们没准还会觉得没意思呢。”

  万修然嗫喏着唇，没想到观南就是说起这番强盗理论来，也是如此头头是道。

  “混淆视听？”

  观南点了点头。

  “水得越浑才越好玩。”

  说话间，观南又抬起了自己瘦削的下巴，对着万修然勾了勾手指，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本宫还有一计，能让事情更好玩。怎样，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万修然眼睛盯着布防图，心里对于观南那个计策并不是很感冒，因为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他又自认无法拒绝观南。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认栽了。

  “微臣自是洗耳恭听。”

  观南放下手，转了转角度，俯身靠近万修然，替他捋了捋战甲。

  而观南那双动人的眼，好似时时在看他，又好似从未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