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道：“你这个大笨蛋，小姐与你夫妻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

  沈定策惭愧地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是我对不起泪水秋心了，那……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鸳鸯道：“小姐的心是你的，但孩子是……白狐狸的。不过小姐全是被白狐狸强迫的，不是她自愿的。小姐为了顾全大局，也为了你，不得已而为之。但你是怎么对她的？”

  沈定策听得这一切，当即瘫了下来，自责道：“我他妈的太不是人了，我太对不起泪水秋心了……”

  鸳鸯道：“你当然对不起她了……”

  沈定策悔恨不已，觉得无脸见人，毫无生存意义，猛起一掌朝自己的“天顶盖”拍了下去。

  顿时，就听头破骨裂，血流而下，倒在了孩子身边。

  东门真卿说到这儿，不由得被故事深深打动，拂了拂眼中泪花。

  山寨众人之中也有人动之以情的，拂了拂泪水，无不斥责白狐狸卑鄙无耻。

  司合忽问道：“沈定策死了吗？”

  东门真卿道：“死了！”

  司合忽再问：“你确定？”

  东门真卿道：“尸首还是我埋的。”

  司合忽有点不明白了，既然沈定策死了，那泪水秋心千里寻夫为哪般？

  司合忽继续问他：“那泪水秋心呢？”

  东门真卿长叹一口气：“孩子死了，爱人自尽，后来，她也疯了。”

  司合忽一听，当场惊讶起来：“疯了？！”有点不敢相信。

  东门真卿再次肯定地道：“是真疯了。人是疯了，她还一直以为沈定策还活着，抱走了她的孩子，于是满天下找沈定策。”

  司合忽终于明白这一切了。

  有一件事他还不清楚，泪水秋心既然把自己当成沈定策，为何只字不提孩子的事呢？为什么泪水秋心说的，和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后来，司合忽仔细分析，有可能自己一直不承认自己是沈定策，因而没给泪水秋心问孩子的机会。

  至于泪水秋心和他说是不一样，司合忽心想，有可能她不想提曾经那辛酸的过往，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司合忽怎么也没想到，看着楚楚可怜的泪水秋心，居然还有这么惊心动魄的往事，实在出乎人所料。

  此时，场上大家纷纷在议论沈定策、泪水秋心、白狐狸之间的恩怨情仇，只有司合忽在分心，在想别的事情。

  巴布满都见司合忽神情发呆，以为他中邪了，于是推了推他，提醒了他一下，司合忽这才回过神来。

  这时，就听赵仲吏谴责不已，骂道：“好可恶的白狐狸，如让在下逮着，一定要了他的狗命。不过，那唐九城、完颜宗炆、沈定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是那泪水秋心和鸳鸯值得大家钦佩。”

  有一江湖人道：“江湖是个风起云涌的地方，一个不留神，就被无情狂风旋入深渊，有多少人，有多少事浮沉在汪洋之中，是非黑白，只有让历史去评说了，公道自在人心。”

  又一江湖人叹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们江湖中人不惜一切代价创造了江湖，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儿，我们反倒要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更多地去毁灭它，这是为什么？”

  峨嵋派方普陀说道：“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话刚了，马扫雪说道：“在下认为，人活着无非是为了名、利、色，这三字在江湖上尤为体现。”

  说话中，他上前抱拳问了问雪山派掌门王后恶道：“王掌门，您认为在下说得对吗？”

  这一问，王后恶甚为不悦，深知对方话中带讽刺意味，很不高兴地斜眼冷目对方，“哼”地一声，道：“龟儿子，在下不知道，别问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一听这人说话语气，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男非男，似女非***阳怪气的。

  一打量这人，他虽为男子，没胡须，脸上居然擦了胭脂粉，颜色妖气，一身着白色衣裳，手执长剑，诧然异色。

  马扫雪又讽刺他，说道：“不错！在下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雪山派掌门变故，为了执掌雪山派，相互拉帮结伙，各自创建帮中之帮，分别为：剑宗、刀宗、气宗、铁手宗、冷雨宗和飞雪宗。在六大宗派之中，以剑宗势力最大。帮中六百弟子四分五裂，相互攻击。掌门韩冷血大弟子成星蛇，不仅心狠手辣，更是以大师兄之名欺压帮中弟子，血染雪山，企图消灭五宗，一统雪山。”

  王后恶道：“管你屁事！”

  马扫雪继续说道：“成星蛇为了达到目的，心下毒计，在韩冷血末七祭日，乘五宗弟子不备，在坟场周围埋下炸药，炸死所有雪山派弟子。成星蛇本以为可稳坐掌门宝座，不料他口吐真言，说雪山派掌门书房内藏有武功秘籍《九运神会》，据说练此功后，乾坤逆转，经脉颠倒，若练三重，可天下无敌。”

  说道这里，他盯着王后恶一阵大笑起来。

  这笑声，谁都听得出是在嘲笑王后恶。

  王后恶生气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马扫雪没有回答他，改了一下口吻，以王后恶的口气继续说道：“‘我’听说后，决定返回雪山，首先一刀砍下成星蛇的人头作为见面礼，面见雪山派飞雪宗弟子柳扶风。这柳扶风乃韩冷血三师弟，因在雪山论刀中被少林武僧打成铁拐，行动不便，忌日大典未能参加，因此幸运地躲过了一场浩劫。柳扶风在帮中德高望重，雪山派人人敬他三分，因其行动不便，韩冷血死后，帮中弟子表面上在他面前规规矩矩，一转身，相互攻击。”

  说道这里，大家议论起来：“真是家门不幸啊……”

  马扫雪道：“柳扶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总想有一天好好教训他们，可苦无机会，任由雪山派弟子相互仇杀，门风败落。直到在下消灭成星蛇，看不惯韩掌门创下业绩任人践踏，相互仇杀，为了平息门派之争，重振雪山雄风，只好出此下策。柳扶风非但没怪我，对在下大为加赏，亲自授我武艺，使得我在短短一年内武技大进。次年三月，在下在柳扶风大力拥护下，推荐我做了雪山派掌门，一统雪山派。”

  王后恶见他当众揭短，嘲讽自己过去，很没面子，心中一把火早已经上头，手中宝剑已拔出半截。

  马扫雪继续嘲讽他：“在下担任雪山派掌门之后，一心想得到《九运神会》，一统江湖。一日，我在韩冷血书房练剑时，发现韩冷血密室内藏有武功秘籍《九运神会》。在下高兴之极，拿起秘籍，迫不及待地打开翻阅，原来我拿的是秘籍总序章，真正的内容不在上面。见旁边却有几行字提醒，只见上面写着，要练神功，需开掌门卧室第一道石门，里面藏着《九运神会》第一重武功要诀，须循序渐顺地学习，方可成功。”

  司合忽问道：“打开了吗？”

  马扫雪道：“听我说嘛。当我打开卧室第一道石门，里面真的放着第一重武功要诀，只见上面写道：欲练神宫，引刀自宫。面对这八个大字，我呆了半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思三天，如练神功，定然能雄霸天下，唯我独尊。若引刀自宫，日后变成非男非女，有何面目去见世人？再说我马家的香火岂不是断了吗？我又苦苦想了七天六夜，反过来一想，一个人若想扬名立万，威震江湖，必然要付出代价，正所谓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我越想越开心了，当下痛下决心，拔出匕首，一刀切下，引刀自宫了。“

  司合忽打趣起来：“为了扬名立万，居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挥刀自宫，那是要断子绝孙的。”

  马扫雪道：“断子绝孙算什么，为了称霸天下，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下自宫后，强忍着剧痛，满手血迹斑斑地翻开第二页，就见上面写着，要练神功，需开掌门卧室第二道石门，里面藏着《九运神会》第二重武功要诀，须循序渐顺地学习，方可成功。”

  众人好奇起来，问道：“打开了吗？”

  马扫雪笑了笑：“当我打开卧室第二道石门，里面果真的放着第二重武功要诀，又是八个大字呈现在眼前，就见书上写着：若不自宫，也能成功。我当时就惊呆了，气得差点当场晕倒过去，好是后悔，急于求成，没继续看下去。”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马扫雪道：“当时我真的不甘心啊！接着翻开第三页，又是要练神功，需开掌门卧室第三道石门，里面藏着《九运神会》第三重武功要诀，须循序渐进地学习，方可成功。为了弄清楚事实，我再开第三道石门，映入眼前的又是八个字：即便自宫，未必成功。我一见这八个大字，气得暴跳如雷，将书扔在地上，当场昏倒过去。”

  众人哄堂大笑，指着王后恶讽刺起来，弄得王后恶一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