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枫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昏暗的天色。

  好像有几只白鸽从窗前飞过。

  为单调的斜阳渲染上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可还是寂寞，鸽子飞过之后残留的余晖落寞，更发的凄凉。

  还不如不曾来过。

  她心里面苦涩，不管看到什么亦或者想到什么都是痛苦的。

  顾余晖推门的那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脸上全是泪水的时枫。

  他霎时间，定在门口不敢动了。

  手中的杯子温度一点点的散掉，牛奶上面结了一层奶皮。

  可他好像一点也不察觉，他只怕此时此刻打扰到她。

  如果她想安静，他一定会给她绝对的安静。

  顾余晖对时枫所有的感情都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之上。

  他可以给她做一辈子英勇孤独的禁卫军，守在她的门口。

  却这时，时枫忽然开口：“别等在门口了，进来吧。”

  顾余晖迟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小枫，离婚吧。”

  顾余晖的眼神很坚定，这话不像是空缺来风，倒像是思虑许久。

  “我能给你更好的，身份、地位，一样都不会比霍城差劲。”他顿了一下，“温暖，照顾，被需要，被尊重。你相信我，我会比霍城做的更好。”

  “我亲手推开过你一次，因为尊重你的选择，想成全你幸福，但是现在，你过得并不幸福，小枫，霍城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他不合适你。”

  “那你呢？”时枫问道。

  她没有回头，侧着身的姿势正好背对顾余晖。

  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从一进门开始时枫就知道是顾余晖。

  从一睁眼她就知道顾余晖回来了，是他把自己从医院接到了他家。

  好像完全在预料之内，一点意外和惊喜都没有。

  她仿佛丧失了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感知。

  开心的、激动的、惊喜的情绪，都在那一次呕吐和洗胃的过程中全部丢失了。

  现在的她好像一个木偶娃娃，浑身冰冷，不通人情。

  时枫继续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觉得你适合我吗？”

  顾余晖被时枫问的一怔，随即说道：“如果我要找一个人过一辈子，我只会选择你。”

  时枫很轻很轻的笑了一笑，只是微微勾唇的动作，很快就在她唇畔消失了。

  她道：“霍城给不了我的爱情，你给的了吗？”

  好像一个严苛的面试官，每一个问题都带着锐利的刺。

  顾余晖一手握着这柄刺，一边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往深处扎下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试试。”他抿了一下唇，“换一种关系，试试重新开始。”

  时枫忽然就沉默了。

  顾余晖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打动了时枫。

  只见她双眼放空望着很遥远的天际，瓷白的脸上透着病态。

  顾余晖几乎以为听不到时枫答案的时候。

  她缓缓开口：“我好像没和你说过，很早之前，在我还很喜欢很喜欢霍城的时候，我每天看到他都满怀惊喜和激动，见不到他会憧憬和期待；

  见到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会生气；见到他眼睛里面没有我会难过；见他靠近我会心悸；见他不靠近我会害怕……”

  “你知道那种感受吗，一个人如果有一百种情绪，那我一百种情绪都在霍城身上一一应验过。”

  “可是现在，那种感觉不见了，确切的说，我似乎完全丧失了所有的情绪感受，我不会因为霍城的一个举动深觉欢喜或悲伤。”

  “顾余晖，我感觉不到爱了……”

  “你说你能给我霍城给不了的爱……”

  “可是，现在我连我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拿什么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