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症晚期，疼痛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就连止痛药也不能起到完全作用了。

  将药瓶子放回去时，他的视线落在静静躺在那里的木偶，他指尖微颤着，将木偶拿了出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将金光罩在木偶上，她精致的五官雕刻的栩栩如生，他颤抖的伸出手去抚摸她嘴角拿丝浅浅的弧度，心中顿时一片温暖，嘴角自然的扬了起来。

  “檬儿……。”

  他把木偶紧紧的捂在心脏处，低喃着她的名字，眼底泛起潮湿的水花。

  “爵言。”

  这时，房门被推开，她站在门口处茫然的望着他，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接触到她时，本能的变的温柔下来。

  “！”

  叶柠檬呆呆的望着他苍白憔悴的脸庞，以及嘴角浮起的那丝温柔笑意，因为过于消瘦，他的棱角更为凸显，好像被刀削过一样，连下巴都比以前要尖了。

  苍白的脸色映着浅浅的笑容，显得怪异，和往常格格不入。

  “做好饭了？”

  他来到她面前，指腹摸了摸她的下巴处，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晚上陪我看烟花好不好？”

  “好。”

  她机械般的点了一下头。

  “檬儿。”

  顾爵言忽然俯下头看着她，“如果说没有我，……你会怎么安排接下来的人生？”

  她不解的望着他，眼底闪烁着不安的光芒，“怎么会没有你呢？我们都结婚了，会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我说的是假如。”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眼中浮出对未来一个人自由的渴望，“我会过上以前那种生活吧，早起上班下班，回到家看看电视，偶尔约上朋友打打羽毛球，看看电影，每天晚上十一点钟前上床睡觉。”

  “没想过和顾爵冰在一起了吗？”

  叶柠檬惊愕他会问这个问题，猛然转过身失措着。

  他笑了笑，笑中含着泪继续说，“其实顾爵冰挺不错的，如果我不在了，你跟他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叶柠檬张着双唇半天都发不出声音来，她太了解他的脾性了，居然会说出让她和顾爵冰在一起，这期中绝对没那么简单。

  “你……去医院看过了？”

  顾爵言见她紧张的模样，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轻笑着，“没有，我身体这么好，用不着去医院。”

  虽然他这么说，可叶柠檬心里仍然觉得疑惑不安。

  夜晚如约来至。

  两个相依偎坐在草地上，仰望着黑空中绽放的烟花，五彩的绚丽让人难以移开双眼。

  他腾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静静享受着片刻的温馨。

  “好看吗？”

  “嗯。”

  他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盛放的烟花，他想牢牢记住它们。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陪她看烟花了，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可能随时会熬不住，和这个世界告别。

  他深刻记得在顾家的时候，他爱她爱的卑微，每次她和顾爵冰一起看烟花，他就像一只见不得光日的老鼠，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间的窗户前，独自一个人欣赏着烟花。

  那时候的他最大的心愿是未来某天，能堂堂正正陪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看烟花。

  烟花结束。

  他深深凝着她的脸，“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