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我发现你又聪明了不少……”

  “那是，我一直都很聪明！”

  “……也不是太聪明。”

  好话反话听不出来。

  噬早已生出了自己的意识，不过在那场大战后，噬本就不太完全的意识遭受重创，随之沉睡。

  当然，沉睡的只是意识，它的本体还在为她所用。

  现在意识回笼，大概就像脑子回到脑壳里，灵光一闪一闪的，时不时的轴一下。

  “你果然还是不会夸奖人。”

  “你是人吗？”

  “……”

  这话没法接。

  “行了，脑子回来了就抓紧干活吧，这个深山老林我也呆够了。”

  “嗯？你还会在一个地方呆腻歪？你懒得动可是出了名……我什么都没说，你别动手！”

  寂离收手拢了拢袖子，起身，“那就赶紧干活。”

  说着寂离拎着酒葫芦往回走，步伐缓慢。

  渊内生风，扬起寂离宽大的衣摆，和青丝交相掩映，看着慵懒倦怠，可这背影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寂寥萧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环境的衬托。

  “不是，这说了半天又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呀！”又被转移话题了！

  噬独自生了会儿闷气，复有释然了。

  反正跟着她这么多年了，凡是寂离不想说的死活都问不出来。

  习惯习惯也就成习惯了。

  不过说来也怪，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被控制的位面，留着干嘛？还说自己没什么欲求，若是真的没有，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抱怨归抱怨，噬依旧老老实实干活去了。

  连接位面可没有那么容易。

  唉，就会给他整难题。

  ——

  寂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回想着方才噬的话。

  为什么不融合千夜？

  的确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万物生灵皆有三魂七魄，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千夜的这一魄，入了轮回，生了执念，不宜融合只是其一，再者，便是因为她不知道若是融合进这一魄，她又会想起些什么，又会被千夜的记忆和情感影响多少。

  这些未知，才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不是不能接受，是从来没有仔细考量过这个问题，说到底，还是在逃避吧？

  有逃避，那就说明她并非自己一贯认知的那般无所不惧。

  瞧，有的时候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自己。

  方才是她想错了，并非只人才有七情六欲，七情六欲不过是被总结归类得来的，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依托于思想，思想复杂千变万化，又岂是寥寥几字就能概括的？

  同样的，这千变万化的情、欲，她就真的能控制吗？

  唔，真复杂，还是不想了，懒的再动那脑子了。

  嗯，有时自己还是挺了解自己的么！

  寂离头疼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开了，但她仍旧决定记一笔账到噬的头上。

  非噬做错了什么，就是心里不痛快，想找那引子点麻烦，说她任性也好不明事理也罢，她就是她，率性而为，干卿何故？

  若是看她不爽，只管报复回来便是，若是没本事？那不好意思，就只能委屈委屈受着喽！

  忙碌中的噬难得打了个寒颤。

  “怪哉，我竟然还会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