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沙哑的嗓音响起，寂离歪了歪头，“你在跟我说话？”

  “就是你，除了你，这里还有别人吗？”

  “你能看到我？”

  “为什么不能？”

  “那你知道，我不是人吗？”寂离说着往前飘了飘，小孩儿这才发现原来面前的这位姐姐不是用走的。

  小孩儿呆愣愣的看着寂离，“那你是仙人吗？”

  “为什么不能是鬼呢？”

  这是自她苏醒以来，头一回有活人跟她说话。

  许是孤寂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个人能看到她，寂离开始跟着这个小孩儿。

  当然，鬼是能看到她的，但他们都要去轮回路，她的潜意识里，入轮回的魂魄她是不能随意干扰的。

  “姐姐，你觉得这个世道如何？”

  “时代变迁必然要经历的过程罢了。”

  就像太平盛世不能永恒，战乱一直存在，王朝更迭，圣主贤臣和奸邪佞臣此起彼伏，都只是变迁而已。

  “那我们就是时代牺牲品吗？”

  小孩儿的神情极为认真。

  寂离：“那你觉得你是牺牲品吗？换句话说，你觉得什么样的会是牺牲品，什么样的才不是牺牲品。”

  “无权无势者，不是牺牲品，除此之外，都是牺牲品。”

  “你瞧，连你自己都认为自己牺牲品，那你必然就是牺牲品，反之，为王者不仁，有权势者不义，也未必就能保全自己，未必不是牺牲品之一。”

  “可以吗？”

  那些大人物，也可以是牺牲品吗？

  “事无绝对。”

  寂离的一番话给小孩儿心中种下了一个种子。

  随着小孩儿年纪越来越大，她开始积蓄实力。

  女扮男装，各处游说，组织人马，起兵反抗。

  一介女子有如此魄力，做到这般地步，委实不易。

  她在乱世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度——端云国。

  端云国的建立给了一些人栖身之地，不过更多的人更相信皇权，相信天授的周国，端云国逐渐淡出世人的视野。

  那名建立端云国的孩子，名叫段意。

  段意带着追随者寻了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安定下来，传承千年之久。

  段意在世期间掘了两座山，修了两座大墓。

  一座是帝王墓，一座是给她的衣冠冢。

  “姐姐，你总说自己不是仙人，称自己是孤魂野鬼，如今我给你建一座陵墓，你以后再也不是孤魂野鬼了。”

  段意根据她身上的黑袍仿做了一身，在段意死后下葬那日，一同将黑袍封进了另一座陵墓。

  段意称这是给端云国国师修建的衣冠冢，端云国国师会保端云国国运昌盛，千秋万代。

  后来，端云国真的传承了千年。

  一代代流传下来，就成了端云国国师有通天彻地之能，把她传的神乎其神。

  事实上，寂离哪里做过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就一直看着，看着而已。

  从回忆中抽离，寂离揉了揉眉心。

  除了出土的物件儿，墓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伙人惦记吧？

  谜底似乎揭开了，但好像又变得更加复杂了。

  寂离想了再想，还是回忆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