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彬见顾言之被他气得想下床下不来，干生闷气，心情便莫名爽快。于是见好就收，冲他不屑笑道，“你在这儿好好修生养息，我不跟你耗着了，拜拜。”

  “你站住！有本事别跑！”顾言之捶床气郁，恨自己因腿伤下不来床，只能眼巴巴望着他呈完口舌之快，傲然离开。

  门外天空是清明的、空气是凉爽的，仿佛连老天爷都站在许文彬这边，美好的不像话。

  顾言之轻瞥了眼桌上的餐盒，一把将它扔进垃圾桶，根本没打开，也没有任何食欲…被许文彬气都气饱了。

  发泄过后，靠在床头，无奈又心烦。

  难道真的要向班主任提出申请转班吗？他可不想离开曲萌……

  （女生宿舍）

  “萌，你是不是和顾言之约定了什么？他刚刚发消息问我你在不在宿舍。”陈晶晶斜躺床上托看着手机，偏头问对面床上的曲萌。

  话音刚落，曲萌抬眸看向陈晶晶，视线却在空中与斜对面床头的唐薇意外交汇撞上。

  唐薇面无表情，冷冷的观察着她。

  曲萌舔了舔唇，尴尬回答陈晶晶，“我没和他约定什么。你别理他。”

  “哦。”陈晶晶没再多想，因为她回答顾言之曲萌在宿舍，他也没再发来消息。就以为他可能单纯是‘例行查岗’，想每时每刻知道曲萌的动态罢了。

  理解。

  喜欢一个人就是恨不得把眼睛放在她身上，天天黏着对方。

  曲萌用余光瞥着唐薇，发现她竟还盯着自己看，那种眼神是打量、是探究、是洞察…总之，被盯看得很不自在。

  -----

  下午放学后，班主任秦欣提着晚餐来看望顾言之，给他讲了很多，也灌输了大量‘心灵鸡汤’。

  成绩是既定的事实，顾言之无力辩解，只能嗯嗯点头应和，他的狂妄傲慢在此刻突然收敛了，因为心里藏着事，不知道该怎么向她提出申请。

  畅谈教育半小时后，班主任秦欣口干舌燥，也不想再说下去，于是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起身准备离开……

  “秦老师。”顾言之启唇唤道。

  “什么事？”秦欣停住，扭头。

  “我…我…我申…”顾言之眼神飘忽，没敢直视她，语气也越来越弱。

  “什么？”秦欣干脆走到他床边，身体前倾，听他说。

  “我我…我申…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谢谢老师的关心。”支支吾吾好一会儿，话到嘴边，顾言之又立刻改口扯其它。

  最终，还是没想提申请转班的事。能缓就缓，能拖就拖吧。

  “不用谢我，你要谢的是你的室友们，尤其是许文彬，人家一边准备奥数竞赛，一边还要照顾你咧！”秦欣欣慰说道。

  顾言之一听这名，心理本能抗拒，眉头一蹙，“许文彬参加奥数？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学校有这活动？”

  “也就前两天的事…怎么，你也有兴趣参加？”秦欣眉头一挑，欣喜问。

  “这个奥数是全年级性质还是全校性质的？有哪些人参加？曲…我们班有人参加吗？”顾言之紧接着问。

  秦欣见他聊起很感兴趣的样子，便坐了下来，详细跟他介绍，“这次奥数是小型比赛，全年级性质，年级前十名的全部给报名上去了，再加上几名数学优秀却不是前十名的，总共二十个人。”

  顾言之偏头又气又笑，“秦老师，我数学满分，你怎么不叫上我？”

  “哎呀！我有想过，但你不是受伤了吗，医生说你至少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而奥数比赛就一星期时间，你来不及，赶不上。”

  “…呵，所以就把我排除在外，连告知都不告知一声？”顾言之轻嘲道。

  “老师没想到你会对奥数这么感兴趣。别灰心，这次去不了，还有下次。下次再参加也行。”秦欣安慰开解着。

  “我不要下次，就要这次。”顾言之目色深邃，很认真地直直望着她。

  “这次？！”秦欣侧身瞥了眼他缠着绷带被高高悬掉着的脚，“你都这样了，怎么去？”

  “奥数具体考试时间是什么时候？”顾言之问。

  “下星期六，上午。”

  “我要报名。”

  “别开玩笑了，才十天时间。你这脚医生说要十——”秦欣恳切说着，被顾言之冷冷打断。

  “我要去。”顾言之目光坚定，“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下星期六我能好，能赶上。”

  “顾言之，你有这高昂的热情老师很高兴…可我也不是说故意不让你去，你要明白，这不是什么医学奇迹，一切以身体健康为重，老师并不支持欣赏‘身残志坚’这一励志故事。考试年年都有，身体可不是年年都好。听我的话，这次就别去了。下次，下次老师一定让你去，好不好？”秦欣劝解道。

  “我到时身体有任何状况我自己负责，自己承担。秦老师，我要去。我要报名。”顾言之坚定说道，不管老师怎么劝说都没用。

  沉默几秒。

  “为什么呢？”秦欣不解望着他，“为什么非去不可呢？”

  顾言之眼神闪躲，想了想，“我想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秦欣听了更不理解，“证明自己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偏偏要这一种？还拿健康开玩笑。顾言之，老师必须提醒你，你这样做很不理智。”

  “来不及了，我只有通过这种方式。”顾言之脱口解释说道。

  “来不及？？来不及干什么？”秦欣侧着头仔细听，“你是不是瞒着老师什么事？闯什么祸了？”

  “不是。”顾言之摇了摇头，不想多说，“秦老师，你就让我去吧！求你了。”

  “不行。脚伤养好再说。”

  “会好的。很快。”顾言之诚恳请求着，“秦老师，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帮我把名给报挂上去，如果考试前两天我还不能下床行走，我自行缺席考试，绝对不强行下床参考，可以吧？”

  “……”

  秦欣犹豫，想了一会儿回道，“报名这事不急，下周二才截止，我这几天看你脚伤情况，如果医生说到时你能去，那我就给你报名。”

  “…也行吧。”顾言之勉为其难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