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之，别闹了好吗？经过这次考试，你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吗？226名，全年级总共才300人，你这成绩出来，知道有多少人笑话你吗？”曲萌见他态度依旧桀骜不驯，嬉皮笑脸，不由为他担忧。

  “这不就证明我不学都能比剩下74名同学分高咧。再说了，别人笑话是别人的事，我不在意，只要你不笑话我就行。”顾言之勾唇笑道。

  “我也笑话。”曲萌冷冷望着他，没有一丝玩笑成分，再次吐露清晰说道，“顾言之，你这样我也会笑话你，看不起你。”

  顾言之笑容凝固，“收回你说的话。”

  “你什么时候听我的话，认真对待错题并把我勾画的题目做了，我就什么时候收回我说的。”曲萌将试卷及练习册掷到他面前，认真严肃说道。

  见曲萌好像生气了，态度越来越不温柔，顾言之担心她又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于是示好示弱道，“知道了，我会做的。你不要凶我。”

  “我好好说话你又不听…”

  “我听！我都听你的，行么？”顾言之乞怜望着她。

  “嗯。”曲萌点点头，终于露出笑颜。

  “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我看看。”顾言之将试卷和练习册放在一边，笑着从桌上拿起塑料打包袋。

  “一些小吃，让食堂阿姨没放辣椒，担心你这脚伤，应该是不能吃辣椒的。”曲萌看着他慢慢解开塑料袋。

  听到这句话，顾言之唇角不由洋着笑容。

  曲萌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啊？”顾言之顿住，立刻抬眸看着她，“就走？你才呆了多会儿？”

  “够久了，该说的我都说的，你好好休息，伤才好得快。”曲萌起身。

  “你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顾言之连忙将小吃装回塑料袋，放回桌上，然后伸长手抓住她。

  “赶紧休息吧，不困的吗？”曲萌挣了挣被他抓握住的手。

  “不困。再呆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顾言之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目色柔而水，惹人怜。

  “行吧…”曲萌承受不住他这种表情，只好坐下。

  曲萌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聊的，眼神飘忽，望了望四周，有些无聊。

  “怂怂。”顾言之轻声开口。

  “嗯？”曲萌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曲萌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称呼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转班了，你会难过吗？”顾言之低垂着眼眸，小声问道。白炽灯余光照在他脸庞上，显得本是白净的面庞多添了些苍白忧郁，翘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此时的他，究竟是怎样的心境？

  “你要转班？”曲萌歪着头疑问，“当初我跟班主任嚷嚷着要转班，怎么现在我不说了，你又开始了？这念头会传染的吗？”

  曲萌心里其实是不相信的，因为她觉得以顾言之粘人缠人的个性，他怎么会突然转班，按照他的话术来说，‘本少爷还没玩够呢’。所以，怎么可能转班。

  “我是说假设，如果。”顾言之神情很严肃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为什么难过？学校才多大，又不是见不到了。换个班换个氛围可能对你也是件好事。”曲萌想了想，坦言道。

  顾言之：“……”

  “好了，小吃快凉了，赶紧吃吧。”曲萌轻碰了碰桌上的塑料袋，感觉没什么热量，便拿起递到顾言之面前，说道。

  顾言之没动，目色更深更漆黑，怔怔看着她。

  “如果我不是转班，而是转校呢？…你就见不到我了，那你会难过吗？”顾言之启唇缓缓说道。

  房间很静，顾言之没有再撒娇耍脾气生闷气，而是难得一见的收敛锋芒，认真深沉地凝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气氛微妙。

  曲萌张了张唇，又合上，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顾言之为什么接连问假设性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看她那么真，像是要洞悉看穿她的每个神情动作。

  让她很尴尬，坐立难安。

  “会不会？”顾言之又追问，大手不自觉再度覆上她的小手，“会不会难过？”

  低沉喑哑的声音像支羽毛，轻挠着曲萌的内心，令她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顾言之，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曲萌抽出手，目光落在他脸上，也很真。

  “嗯？”

  “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曲萌问。

  “你…”顾言之低垂着眼，看向别处，“你现在不是不烦我了吗？”

  “然后？”

  顾言之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心里清楚就好。”曲萌望着他，生怕他还误会，继续补充解释，“我对你只是普通同学之情，你别总是越界。”

  “我知道，现在高中生，是不可能发展别的感情的。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顾言之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看向曲萌，害羞着观察她的反应。

  “你有没有想过…”曲萌神情复杂地望向他，手不自觉摸着左耳垂，继续说道，“以后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呢。”

  顾言之头转向别处，再转回来看着她，无奈又悲凉说道，“怂怂，我有这么差么？”

  “我不是这意思。”曲萌觉得话题有点尴尬，起身想离开，“很晚了，我走了。”

  “那是什么意思？”顾言之再一次又快又准地抓住她的手腕，追问道。

  曲萌想挣脱却又挣脱不开，只能使苦肉计嚷嚷喊着，“疼。”

  顾言之听闻手上力道倒是松了几分，但曲萌依旧挣脱不开。

  “回答我，我就放你走。”顾言之注视着她紧紧逼问。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曲萌脱口说出。

  连她自己都愣了几分。

  顾言之眸光闪动，声音有些沙哑，“你喜欢什么类型？”

  曲萌抿唇不语。

  “你喜欢什么类型，嗯？告诉我…”顾言之喃喃自语，很卑微，乞怜，“我努力努力，变成你喜欢的类型，好不好？”

  曲萌：“……”

  她望着他，不说话。

  从没见过有人为她这样…这样卑微到想成为她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