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绵含糊了几句，在耿珏祈的注视下迅速溜走了。

  如今是白日，她想再去看一眼白曦薇。

  白曦薇正倚在银杏树的树枝上，闭着眼小憩，头上插着的海棠花花瓣随着风拂动。

  花绵就没打扰她，走到了杏虞面前。

  “姑娘。”杏虞局促地站起来，绞着手指。

  杏虞抿着唇浅浅笑了笑：“昨天，多谢您了。”

  “小事罢了，无碍。”花绵摇首，“我有些关于那条古街的事情要问您。”

  杏虞的面色顿时一僵。

  她的神色变得凝重：“姑娘是想问那个可以操控人心智的诡灵吧？除了城主府，这座城里的人基本上都被它操控了。

  我近几日也看着姑娘和一些仙族人在城中盘问，原以为您看不见我，便也没能提醒。

  姑娘莫要再和这城中人打交道……那条古街千万别再去！那只诡灵不似街尾那只诡灵，它对鬼族以外的四族都极其厌恶。”

  杏虞说着，眉目里也染上焦急。

  “它现下还不能离开古街，如果再过几日还是这般形势，恐怕城主府也会被它操控！”杏虞说着，又从头上取下一根银色的发绳。

  她将银丝递给花绵：“这是我的灵器，再过几日，我也会随薇薇一同逝去，留着也无用，姑娘拿着吧。”

  花绵看着手中的银线，指尖轻轻摩挲了下。

  线丝倒是锋利，她这样一划，指尖就破了皮，红色的液体残留在线上，不一会儿就被细线吸收了。

  被吸了点血，花绵脑袋有些发晕。

  “这银线已认姑娘为主。”杏虞笑着道。

  花绵试着再碰这根银线，没再被刮伤。

  还有灵识能辨主？

  按主神空间的设定惯性，应该不会是普通的灵器。

  银线收都收了，花绵也不打算矫情，于是又开口问：“您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倒也没太大的心愿……就想再陪薇薇看一场雪。”杏虞无奈地笑了笑。

  花绵沉默地低下头。

  这个心愿，现在的她似乎真的做不到。

  现下已是春末，更别提玥城气候一贯温和，下雪……真的不太可能。

  “其实也没什么，来生总会看到的。”杏虞再度笑了，脸颊旁的两个小酒窝深深地陷了进去。

  花绵低叹一声：“会看到的。”

  “杏虞姑娘，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花绵把银线收入空间戒指，“那只诡灵，具体在那间院子里？”

  她那天也把古街里没人的院子逛了个遍，剩下的也只有有人的院子了。

  “右手边，走进去第三个院子。”杏虞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花绵也察觉到她的顾虑，点点头，就向她辞别了。

  那家人她还是有印象的，她当时去敲门，一个中年男人拉开门，一开始对她还是笑眯眯的。

  一听她说自己是外地人，瞬间大变脸。

  “你给我滚开！”那中年男人火冒三丈，“你一个外地人也好意思来我家里？谁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有病毒！”

  最主要的是——

  花绵看到他眼睛里的不忍和庆幸，几度在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走。

  不是他语气里的那种不耐烦，而是一种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