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吗？”花绵松开嘴，淡色的薄唇上还残留着艳丽的血色。

  她的嗓音是带笑的。

  “疯子！”少女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背，冲着丫鬟们喊道，“你们，今天谁打死了她，我重重有赏！”

  花绵还是一脸淡定地拂着衣袖上的灰尘。

  重重有赏吗？

  这些话还真是一句比一句熟悉。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她十四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要是这个幻境够真实，那下一秒该出现的……

  “住手。”男人温和且平淡的声线响起，“谁准许你们欺侮族人的？”

  花绵抬眼望去。

  果然，是那个狗男人。

  啧。

  花绵在心里啧啧称奇。

  “主，主神大人……”几位少女都慌忙跪下。

  被她咬破手背的哭着诉惨：“主神大人，这真的不是我们的错，是她！是她咬了我，我才迫不得已……”

  容屿风轻云淡地扫了她们一眼，似乎不屑于拆穿。

  男人扭头看向花绵：“跟我走吧。”

  花绵的双手恢复了自由，她活动着双手，听到这句久违的话，眸光一顿。

  “……”她沉默良久。

  容屿走到她面前，低下头，俯身，直视她的视线。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轻声问道。

  花绵一阵烦躁，看着对方熟悉的眉眼，几次抬起手又放下。

  好吧，对着狗男人这张脸，她承认，她下不去手。

  花绵长吁出一口气：“我和你走，那你以后会不会离开我？”

  男人似乎讶异于她的问题，惊讶的情绪很明显地摆在脸上。

  果然是冒牌货吗？

  容屿从来都只会在人前笑。

  “好了，别演了，你若是要我的命，早前就拿去了，既然不是为了杀我，那为什么要把我拉进来？”花绵对着男人摆摆手。

  男人叹了口气：“你看出来了？”

  话音落，眼前的场景崩塌，变成了透亮的冰墙，照出了她的脸。

  少女的脸部线条流畅，柳眉凤眼，浅淡的薄唇，银色的发丝披在肩头，身上穿着火红的衣裙。

  这张脸，她还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和花绵的清丽不一样，伶瑶的美完全是极具攻击性的魅惑。

  花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自从当了花绵以后，她就告诉自己，她必须是花绵，她骗了所有人，也骗自己说她是花绵，而不是伶瑶。

  其实灵魂深处，她认可的还是伶瑶这张脸。

  一团黑雾渐渐弥漫开来，一位穿着灰绿色襦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头发简单地挽起来，发间插了一支碧绿色玉笛，容貌并不出色，气质却出尘。

  “没想到你能看出来，本来我还想再和你玩一玩。”她一步步走近，“你的记忆倒是很有趣。”

  花绵没出声。

  这个女人应该也是鬼族人，而且绝对比她遇到的其他鬼族更不简单。

  那只黏液怪虽然知道她心里最不舍的人是容屿，但显然没探查完她的记忆，只以为她叫花绵。

  所以才错漏百出。

  这个女人不仅将她的神魂扯了出来，甚至还可能从她的记忆里知道了主神空间的事情。

  “别那么紧张嘛。”女人单手撑着墙，笑弯了眼睛，“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