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吧，芫芫？”季锦荷歪过头看向花绵。

  这话说出来之后，她又觉得以芫芫的性子，应该会感到为难。

  一个是好朋友，一个是她尊重的师兄。

  真是……她怎么这么不懂事，问这种让人为难的问题？这不是专门为难芫芫吗？

  季锦荷捂住嘴，随即添上一句：“芫芫，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后两个字还在喉咙里没吐出来，她以为该纠结该为难的少女脸上没有半点纠结——准确的说，那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少女的眉眼微低垂着，眸光晦暗，手里捏着的毛笔没有再继续转动，也没有继续在纸上书写。

  她不自觉咬住了毛笔的笔尾，神色变得空洞，好似所有的思绪都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了。

  “芫芫？”季锦荷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花绵像是没有知觉般，还是方才那副神色。

  直至季锦荷不放心地将脸凑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花绵才堪堪回神，她眨了眨眼，证明自己还活着。

  “我没事，方才想事情入了神，锦荷，你对我说了什么？”花绵回过头，对着季锦荷歉意地笑笑。

  季锦荷愣了愣，而后无所谓地摇头：“没，没事，我也没说什么。”

  ……

  一天下来，季锦荷还是觉得花绵怪异得很。

  她和花绵说话，花绵是会回复她，语气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可她还是在上课时走神，连毛笔在纸上晕开晕出一个大墨点也没有管——还不是一次有这种情况。

  季锦荷在想自己今日早上说的话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花绵真的喜欢那个叫姚绍之的？

  一结束课程，季锦荷就凑上前，终于忍不住好奇心，把手放在了花绵的额头上。

  “不烫啊。”她度量了下花绵的体温，又模了下自己的额头，确定二者的体温差不多，才放开手。

  花绵恍神了片刻，才反射弧慢半拍地问：“锦荷，怎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今日一整日总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季锦荷还是不放心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环视一眼四周，确定那些师兄弟们都已经去干饭了之后，她才凑到花绵面前问：“嘿，芫芫，你和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因为姚绍之那个混小子要走了才魂不守舍的？”

  “难道你喜欢他？”季锦荷思来想去觉得只有那么个理由，“他看起来也不像不喜欢你的样子，你要是喜欢他，和他一起走了不就好了。”

  “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我要是喜欢一个人，肯定是天涯海角都随他去，以后的事就让以后后悔去，反正我当下过得快乐就好了。”

  季锦荷长篇大论着，花绵听到她这句话，终于抬起眸子，今日里第一次正视了她。

  “我不喜欢他，但是……还是很感谢你开导我。”花绵笑弯了眼睛，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我要先回寝居了，明日见。”花绵拉开椅子，椅角擦着地板，发出“噌”的刺耳声音。

  少女步履匆匆地走出了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