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实力就是天堑。

  纵然如今的墨染已经做出了一切的努力，但是看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失的绿霞，墨染依旧难以支撑身体，便眼看着瘫倒在地上。

  若不是雷冥在她身旁，并且在最后的关头拉住了墨染的玉臂，不然的话，此时的墨染，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上。

  可是还没等墨染回过神儿，独属于雷冥的声音，便在此刻响起。

  “看来你的这个手段快挡不住，你之前说过，你还有底牌。”

  “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快点施展吧。”

  墨染听着声音，看向身旁的男人，看着他依旧淡漠冰冷的眼神。

  墨染急躁的心情得到了微微的缓解。

  并且在顺了口气之后，又解释了一句：“可是你准备好，我这手段属于血脉神通。”

  “并且我也是第一次施展。”

  “听我的族人说，施展此法之后，你我可能永远融合在一起，男不男不女？”

  “即便最后能解开，但是对于你而言，你依旧会沾染我些许的气息，你要想好。”

  可是听到这些话后的雷冥，甚至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便直接说道：“我想好了。”

  “尽快吧！”

  “你不是在开玩笑？”墨染有些傻眼。

  她如今都已经说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可雷冥依旧这般，他简直要怀疑雷冥的元神，究竟是不是残缺的？

  “嘭！”

  可是下一刻，随着大阵之内的爆炸声响起，二人看着这个大阵之内，逐渐清晰的裂痕。

  无论雷冥现在是如何选择，如今的墨染已经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我的本体的深渊魔蛇。”

  “虽然种族是属于祖兽一类，但是体内，依旧有道墟之中的魔道传承。”

  “现在你无论怎么选择，都已经晚了。”

  “所以，静待天命吧！”

  接着，随着深化黑色巨蛇的墨染，一口吞没了雷冥，那漆黑的烟雾顿时笼罩了整个平原。

  这黑色烟雾，别那绿霞更加浩荡，在这黑色烟雾之中，黑色巨蛇和雷冥的身影接连交替。

  属于墨染的元神和雷冥的元神，不断碰撞融合。

  属于他们二人的零散记忆，不断过渡给对方。

  雷冥看着一条漆黑的小蛇，逐渐长大，看着他的父母族人，纷纷因为自己而死。

  漆黑的小蛇只能一路狂奔，不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机会，属于自己的希望。

  恐惧，疾病，毒素，绝望，无论是外界的环境还是自身的原因，逼迫着临死的小蛇不断长大。

  而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当日，雷冥见到的巨蛇。

  与此同时，墨染也看到了属于雷冥的记忆。

  从那漆黑绝望的夙世雷冥诞生，生来没有传承，没有记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食物。

  他仿佛是天地的弃子，天地恩泽万物，唯独忘记了他。

  他诞生在他不喜欢的地方，从诞生之日起，便想逃离那里。

  他也曾忍受过饥饿，忍受过寒冷，甚至为了一口吃的，他屡次在生死边缘冒险。

  他生来如此悲哀，但是他却仿佛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一直在向前走着。

  墨染看着这些记忆，即便他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却依旧感受到了雷冥从未表现出来的疲倦。

  是啊，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凡人，他也会为了食物而冒险，但是每次醒来，等待他的，只有那遥远的远方。

  这一刻，一个心怀鬼胎，一个淡漠冰冷的两个人，终于因为生死之间的最后关头，产生了最为诚挚的羁绊。

  “轰！”

  随着飞蛇的撤回破阵而出。

  那恐怖的绿色云霞，笼罩了整个苍穹。

  随着周围的草木寸寸凋零，绝望死亡的场景笼罩了一切。

  下一刻，人面蛇身的巨物从浓烟、毒雾之中窜出。

  丝毫不弱于巨蛇的身躯，在此刻，在苍穹之上对阵。

  毒环，骨矛，黑刀。

  这三物一同被巨蛇顶在头顶，墨绿色的光芒环绕着他们，锋锐，剧毒的恐惧，在空间之中存存蔓延。

  远在这里，数百里里之外的观春秋，看到已经如此的二人。

  心中也更加焦急了几分，手中的法诀匆忙变换。

  一个大阵的虚影缓缓出现在他的身前。

  “子午锁溟阵，终于快布置好了。”

  “呼～呼，想不到这个我往日看不上的阵法，竟然在今日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这一下，我们三个也算是共患难过了。”

  “如果这次有机会，他日，我必送你们一线天机。”

  苍穹上，黑蛇和暗青色的巨蛇对垒着，暗青色的巨蛇虽然只有一节白骨。

  但是如今，一节白骨面对着墨染和雷冥的骨矛，黑刀以及毒环，却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更有隐隐镇压的姿态。

  而且，因为如今的黑蛇，终究不是一体，纵然如今的雷冥一点没有反抗的心思。

  但是，如今的他们，面对着真真正正同等战力的飞蛇。

  对于他们而言，压力依旧浩如沧海。

  即便如今的飞蛇，暗青色的身躯上已经有了累累的伤痕，并且那大片漆黑的毒血，葬送了下方平原的大部分草木。

  可是对于他们，黑色巨蛇则显得更加凄惨，在它的半身处，差点被拦腰斩断。

  已经狰狞露骨的伤疤，都在诉说着此战的不凡。

  而且，随着雷冥，墨染的视线逐渐模糊。

  他们体内的灵气也所剩无几。

  这一刻，仿佛败局已定。

  可是，虽着那一道熟悉，而又普通的声音响彻在耳畔，二者终于看到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