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睡觉……

  余溪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太过在意，总感觉程野的呼出的气息吹在她脸上，几根停在耳边的头发轻轻刮在她的脸上，又热又痒，弄得她完全睡不着。

  余溪伸手把头发重新弄了一下头发，才缓缓睡过去。

  这一夜又像昨晚一样到半夜，开始下起滴滴答答的雨来。

  雨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程野从梦中醒来，听见屋外的雨声，静静地听了一会，听得入迷时，身侧睡熟的余溪翻了个身，被子滑了一些下来。

  程野无奈轻叹一声，再次替她掩好被子，方才沉沉睡过去。

  这场雨从半夜下到早上都没听，余溪听着屋外的雨声醒来，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伸个懒腰，手不小心打在一个结识的地方。

  这是？

  程野？

  程野被余溪一拳打醒，余溪被翻身过来的男人冷冷地扫了一眼，她抱歉道:“对不起啊，习惯了，不知道你在这里。”

  她说完以后，程野依然没有要起床的迹象。

  余溪忍不住问他，“今天你不出门吗？”

  “今天过冬至，不用出门。”

  原来如此。

  余溪眼看屋子已经很亮，平常这个时候应该起床了，只是屋子外头除去雨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大家伙难道都没起床？

  她起床一探究竟，果然，屋子还紧紧关着，没一个人的踪影。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上掉下来，伴随着一阵朦胧的水雾飘散在屋子四周，肉眼能看见最远的距离只有几十米。

  余溪见冷的很，又灰溜溜回床上躺着。

  太好了。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啊。

  程野见余溪翻身上床，他清醒啊一点，带着鼻音问:“怎么又躺上来了？”

  “院子里静悄悄地，没一个人起床，我再睡会。”

  “天都亮了，还能睡着吗？”男人不可思议道。

  天亮怎么了？

  “如果没人打扰我，我能从现在睡到下午不起床。”

  “……”

  余溪闭眼之前，怕自己睡过头，又嘱咐程野一句:“哎，待会儿如果婶婶奶奶他们起床，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程野看着余溪委屈哀求的表情，点了点头。

  余溪这一觉又睡了一小时过去，跟着听见黄连弟的说话声，她从梦中惊醒，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以及外头的热闹的说话声。

  遭了。

  余溪赶紧起身穿衣服，慌慌张张走出房间。

  她是倒数第二个醒的人，还有个程枫没醒。

  黄连弟、程老太太坐在炭盆边，慈祥地看向余溪:“余溪，醒了？”

  余溪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嗯，奶奶早上好啊。”

  “好好好，你这丫头真会说话，跟咱们家的程野很是相配呢。”程老太太对着黄连弟说，黄连弟想也没想，附和地点点头。

  黄连弟刚洗完菜，坐在碳火盆边暖了下手，便进厨房切菜做早饭。

  黄连弟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余溪进出厨房时，总觉得黄连弟的态度很冷淡，让她不大自在。

  黄连弟把早饭做好，程枫打着哈欠起身，这会儿，程毅和程野两人出门也回来了。

  一家人终于难得一次聚在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程毅被同村的人请去看病，忙的停不下来。

  黄连弟原本还盼着程毅终于能挪点时间出来，帮她一起筹办一次过节，没想到他又被人叫去看病。

  程毅走后，黄连弟不满地唠叨一阵，把气给撒出来之后，方才进杂物房，准备把前几天晒干的糯米拿出来去村子有石磨的那户人家里研磨成糯米粉。

  可谁知，她一进去看见地上积了一摊水，水从门前蔓延到角落里，把放在里头的东西给弄湿了。

  “哎呀，昨晚下的雨好像也不大，怎么把屋子给弄湿了呢？这些稻谷前段时间才晒干，这才过去多久啊，又给弄湿了。”

  “完了完了，什么时候弄湿的？我一时太忙，没有注意这里的事情，这下子完了，这些东西都要熬坏了。”

  什么？

  程老太太瞟一眼过来，“我记得昨夜的雨势也不是很大，怎么就把屋子给弄湿了呢？是不是谁不小心把水洒在了上边啊？”

  黄连弟摇摇头，“娘，这屋子平时都是锁起来的，除了我和程毅，也不会有人进去这个地方。难道是上次咱们晒的不干吗？”

  “哎，会不会是屋顶漏水了啊？”程老太太恍然想起，黄连弟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漆黑的屋顶上透出几缕光线，她哎呀一声，往那几个光线照到的地方摸了摸，全部都湿哒哒的。

  程老太太听见黄连弟的尖叫声，不放心走过来，“这是怎么了？发生何时了？这是有老鼠还是什么？”

  “娘，您说对了，这屋顶还真的破了，我都没发现。这些稻谷好不容易才晒干，这下这么一整，又得重新拿出来晒一晒。”

  “前段时间一直没下雨，我记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也难怪我们没发现，这么长的时间不下雨，我们也不知道屋顶漏水了。好在发现的早，还能补救。”

  程野从外边回来，听见黄连弟和老太太在说话，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程老太太指着屋顶，“昨夜下雨，屋顶破了，把今年收割回来的稻谷淋湿了一些，我们刚刚才发现。”

  屋顶漏水？

  程野抬头扫一眼，看见屋顶有几处光透出来，漏水的地方想必就是那里。

  “我待会儿去搬张梯子过来弄。”

  黄连弟拍拍手走出来，“别弄了，今天过节呢，还做这些做什么，等过些日子再弄吧。”

  程野看着对面的远山上空飘荡着几簇浮云，“我看这天气可能还会下雨，等过几天再弄，我不见得得空，而且今晚就得把屋子里的东西淋湿了。”

  程老太太点点头，“就听他的吧。”

  “那行吧，只能这样了。”黄连弟满意地点点头，先出门搬了梯子回来。

  程野扛了一把梯子过来，单独爬上屋檐。

  程老太太只是走开一会儿回来，看见程野自己一个人在屋檐上，底下也没个人扶着，吓坏了:“程野，你赶紧下来，这一个人在上边多危险，等你叔叔回来再弄，你快给我下来，听奶奶的话。”

  程野回头看一眼，屋檐离地面就一点点高度:“奶奶，没事，我已经弄了一点，很快就好了。”

  “哎呦，你快下来了，我看着都害怕。”程老太太说着说着，程枫从外边玩回来，“奶奶，你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