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师父。”

  龙瑞和欧晨星几乎同时喊出口。只不过是，一个是紧张，一个是委屈。

  欧晨星紧张龙瑞，怕她受不了刺激；龙瑞委屈吧啦，满是幽怨，怨叶秋说话太重了，把她说的那么不堪。

  “都给我闭嘴。把你们一个个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觉得谁都会给你们脸！”

  叶秋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不管不顾的继续训斥，

  “小荷，沈从云惯着你，是欠了你爷爷的人情；

  李子衿惯着你，是沈从云授意的；

  第五子，与你萍水相逢，不会惯着你！

  龙瑞，李子衿不是惯着你，而是我不许她管教你！

  代价就是，让出这次飞上界的机会！

  丫头，臭小子，还觉得第五子容易接近吗？我叶秋，惯着你们，是希望你们继承我的衣钵！不要让闲云山的外门长老断了传承！你们俩呢？你侬我侬，眼里还有谁？”

  欧晨星听到这里，迅速松开手的手，震惊之余，弱弱地问：“师父，你怕了吗？”

  龙瑞低头不语，面上明显的不高兴了。

  “怕。”

  叶秋扬鞭催马，车速一下子加快了许多，龙瑞一惊，即刻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她没有想到叶秋会突然加速，完全不顾及她还是孕妇！

  “我在她面前用的是每次赢了李子衿的套路。她无动于衷，看都懒得看。我追了百余里，没见到人影。我能不怕吗？”

  叶秋把车越赶越快，完全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欧晨星在车里紧紧抱着龙瑞，他知道，这个时候说啥都没用，除非让叶秋把心里的怒火完全发泄出来。否者，谁也没法劝阻。

  叶秋依旧在加快速度，华车车轮都要飞起来了，她没有失去理智，她知道龙瑞无知，她只是让这个无知的徒弟看清楚事实。

  她知道欧晨星在用真气护住龙瑞，她甚至不用看，也知道欧晨星面色苍白，濒临奔溃的神情。

  她要的就是欧晨星倒下，她要的就是龙瑞明白——小荷需要第五子的帮助！

  她要的就是让龙瑞学会保护她的王子！不要动不动用吃醋表达着自己的爱意，那样做太幼稚！

  今天这个心，她必须狠下来。

  ·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的同时，欧晨星无力地松开了龙瑞，倒在车里。龙瑞惊叫着哭起来，惊天动地，悲痛欲绝。

  车速渐渐地慢了下来，叶秋没有发出任何问候。依旧平静的赶着她的车。

  奉君统领想要蹬车查看被叶秋制止了。

  随车队而行的掌院大人，坐在旁边的车里笑眯眯的看着叶秋说：“二长老，高。这一口鲜血喷涌出来，傻子的心亮堂了，装傻的可就该吃苦了。”

  叶秋面无表情的勾勾唇。算是回应了胡太医的话。

  龙瑞哭了很久，不光叶秋没有进来看她，连倚天阁的侍卫，也没有人来上前询问。她擦去眼泪，把欧晨星放在蓝色绒毯里包裹住，稳稳地放在车里。

  面沉如水，挑帘出来，坐在叶秋身旁的空位上，紧握着拳头，眼望着前方，音声因生气而有些沙哑：“师父，你是故意的吗？”

  “是。”

  叶秋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言不讳的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只有他。”

  龙瑞不愿看着叶秋，只是沙哑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离开他，我一无所有。你是我师父，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也是他的师父。我不希望他活得太累。”

  叶秋完全忽略掉龙瑞的感受，直言不讳的说，“我爱着他，他的爷爷是我的师父。他的父亲是我的师弟。他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师侄。是晨合九个孩子，唯一存活下来的一个。龙瑞，没有你，他可以再娶，你没有他怎么办？绿晶石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的。”

  “我是真心爱着他。我不想害他，也不会害他。为什么这对我？”

  龙瑞已经愤怒了，不再喊叶秋师父。

  “他没有了真身元体。这是他现在最真实的样子。”

  叶秋根本不愿意解释，她知道龙瑞懂这些，龙家堡的天才少女，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她只是装不知道而已，心知肚明，却不拆穿，“当年的王妃也是你现在的手段，晨合连略的所有女性帮手都被她气跑了，最后，她不得不连着失去自己的骨血。任凭晨合好话说尽，即便许给人家半壁江山，也没人愿意施于援手。谁也不愿意，无端惹得一身骚气。密修者，更是避而不见。龙瑞，还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龙瑞这才低下头，双手不自觉的松开了攥紧的拳头。静默的听着叶秋讲故事。

  “你的计倆没有骗过李子衿。所以，她赠你宝物时留了一手。龙瑞，与那些掌权者交友，我警告你多少回，不要耍心眼？你记下了吗？他们可不是傻，他们给你的，都是你平时积累的。听好了，第五子，绝对比李子衿更聪慧。你都被玩过了一次了。希望你这次。长点心。别再拖累小荷了。”

  叶秋冷冷一笑，仰望着天空，春日的风徐徐的吹着，吹起她的长发，向阳的山坡上已有零星的草牙钻出来了，

  “掌权者玩你，不会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一击必中，还要你无话可说。不要以为，平时沾点小便宜就是聪慧，龙瑞，你若是不自作聪明摆了李子衿一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给你争取长老令牌！”

  龙瑞依旧沉默不语，她不会说任何话，她也不想说。那件事儿是个秘密，是个永远不能说的秘密，她答应了她，就不会说了。在某种程度上，自己确实利用了阿紫。

  “吃醋？吃醋若能让一个男人永远爱你，这天下就没有下堂妻了！”

  叶秋看着龙瑞一言不发，任凭自己说啥都不顶嘴了，低头看看，她在瞅着远处山坡的那片嫩绿的草牙发呆，不禁脱口而说：“阿紫的花阁有这美吗？”

  “比这好看多了。”

  龙瑞一时忘了自己该有的情绪，竟脱口而出，等发现时已经晚了。只好继续装傻。

  “律法堂传言，是你把阿紫的紫晶石弄丢的，真的假的？你到底把紫晶石藏哪去了？”

  叶秋哀叹一声，继续追问，“我就是想给你们索要一些保障，能····能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苦心？”

  “我卖了，给自己准备嫁妆了。”

  龙瑞不再和叶秋纠缠，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走进第五子身边，“我要回去照顾小荷，你慢点赶车。我是孕妇！！孕妇！！”

  龙瑞气呼呼冲着自己这个不知轻重的师父吼着。

  转身挑帘走进车里。

  看着欧晨星睁大了眼睛，嘴角微扬，静静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就是私吞了阿紫的紫晶石。”

  龙瑞气呼呼的推开欧晨星，抢过蓝色绒毯盖在自己身上，靠在车里不说话了。

  “你挺厉害的嘛？佩服佩服。”

  欧晨星悄悄捡起旁边带有血渍的披风，慢慢的由车门塞到车的驾辕处，嘴上煞有介事的说，“你能把阿紫那个小滑头给骗了，真的很厉害。”

  龙瑞狠狠白了他一眼，欧晨星即刻乖乖地钻进被子里躺下来。

  ·

  叶秋见这两个家伙无视自己的一翻苦心，索性赶着车随心所欲的走。就他俩这态度，即便是再遇到第五子也是枉然。倒不如借此机会，好好地游历一番。

  奉君统领更不会多嘴，二长老往哪走，他们就跟着就是了。其他的一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