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么？”寒梦潇看着突然停顿下来的白矖问道。

  心里隐隐对于她剩下的那些话生了慌乱....

  “可即便是没了剑灵，湮天剑依旧有它自己的高傲，似乎，它也一直在等待那个人回来。就那样坚守着阵地，不管是雷火还是丹火竟都未能将它融化分毫。”

  说到这里，白矖的话再次一停，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寒梦潇的双眼，让她不能逃避。

  可是她失败了，眼前这个人，或许早已不是那人.....

  或许是白矖的眼神太过灼热，让寒梦潇不能忽视。

  她收回手，表情复杂：“所以，神族将你的灵缚于湮天之上，借此来让它重新使用。”

  湮天的威能太强，就连上古神兽的白矖都给了一个可毁天灭地之称，神族又怎么会白白让这样的至宝流失呢....

  再加上她在幻境里看到的，不难联想到这里。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已经消失千年的白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是啊，或许是湮天在我的身上感受到了那人的气息，也或许.....是它撑得太久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当我的灵被缚于剑上时，它竟出奇的没有抗拒。

  也正是如此，在这千年的时光里我与它才能真正融合起来。”

  顿时一种心痛感重重将寒梦潇包围，不管是被神族围困千年的白矖，还是苦苦等待一人的湮天，都像是对她的一种酷刑在心上凌迟。

  心悸到呼吸困难。

  可为了不让白矖看出她的脆弱，她依旧是将自己的情绪掩埋在最深处。

  “所以我.....？”

  她不敢接受的看着白矖，似乎是一个已知的答案，可是她却还想要再欺骗一下自己。

  然而，白矖的话却是将她所有的幻想打破。

  “你就是那个人。”

  ！！！

  是湮天所等的那个人，也是我等了千年的那个人！

  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寒梦潇：

  当年天道入劫，大陆上的所有生灵都被洗劫了记忆，世界也被分开支离破碎，演变成无数个小世界。

  而她那时因为已经面临大限，处于濒死，所以在天道清理记忆之时就被遗漏。

  后来又因为天道入劫时整个世界都降下福祉。她受福祉得以延续性命。

  所以她似乎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当年事情的人。

  在天道入劫之后，她本偏居一隅，与世无争，一心入道，只为追求至高的境界。

  却不想.......在一次突破之后的虚弱期里被人类所擒，毁其肉身。

  她暴怒，以缥缈的灵开始复仇。

  灵所至，尽屠人族，后灵无处安身，被神族所捕获安于骨剑之上...

  神族无法获得骨剑认可，便用其作为当年封印魔族的圣物。

  至此，她已被困千年，灵也与骨剑融为一体.....

  “所以现在，你还想逃避吗？”

  一双妖媚的眼睛锐利的看着她，将她的躲闪逼到无处遁形。

  在知道这一切之后，你又该如何选择？

  的确，白矖本身亦有私心。

  这一千年，她不停地想象着与她见面时的场景，想象着在看到如今的人族之后，她还会不会继续守护这所谓的天？

  她贪婪的守望这一丝的欲望，也拭目以待着她是否会为了自己的选择后悔。

  这种病态的思想折磨了她千年，也是让她坚持了千年的存在。

  所以今日，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又怎么会让她轻易的离开呢？

  “是不是我接过它，就代表了要承担那些责任了？”

  寒梦潇有些迟疑的问道。

  她不怕承担责任，毕竟就凭湮天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让她付出一些也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

  但她怕，一旦接过湮天，就再也没了机会....

  历经轮回，注定都是一个悲剧，而她，也注定只能遵照天道意志成为傀儡....

  回到她所不知道的那某个前世，守护着所谓的天，几经循环....

  似是是感知到她的不安，白矖再次开口道：“湮天亦正亦邪，正如你，成神成魔，皆在你的一念之间。”

  而不管是成神还是成魔，我都在你的身边期待着.....

  .....

  终于。

  在沉寂许久之后。

  “好，我接受。”寒梦潇有些无奈的笑笑。

  天道，终究是如你所愿了吧。

  白矖看着她微微一笑，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早就料到了一般。

  “既然决定了，我也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混沌乾域是由湮天支撑的一个小世界，若是湮天与你结契离开这里，混沌乾域也会相应消失，魔族封印将重新开启。”

  “你.....想好了吗？”

  白矖再次问道。本着看热闹的心情，却不想寒梦潇对于这点却是丝毫没有纠结。

  她挑眉：“这样吗？那倒是正好。”

  之前还怕是封印的开启会像是秘境中的祭坛一样，会用人命献祭呢。

  如此倒是两全其美.....

  宫千一直以来都没有猜透寒梦潇的真实目的，而在之前，她或许也不会有如此坚定的执着。

  可在‘死’了一次之后，她之前那些顾忌着的东西，却像是全部抛之脑后了一样。

  虽然天道给了她一个既定的结局。

  但至少，过程如何，还是她能够选择的！！

  白矖敛眉，道：“虽然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的你我倒是更喜欢了。”只是也更看不透了............

  “那看来我还是蛮荣幸的。”

  她淡笑着，目光再次放在湮天身上。

  似乎是能感受到湮天的召唤一般，这一次，她将手直接咬破滴在了湮天剑身，没有丝毫的犹豫。

  “嗡嗡嗡....”

  在这一刻...

  她也真切的感受到湮天的兴奋。

  只见它活跃的在寒梦潇身边窜来窜去，就像个得到糖豆的小孩子，

  让寒梦潇觉得好笑，却更多的是心疼。

  那种似有若无的亲切，千年守候的孤寂似乎都亲眼见过一番....

  “湮天确是不同，即便我已经成为了它的剑灵，可有的时候觉得它还有着自己的思想..”

  而那种思想，连她都不止一次的感到动容。

  也就在这时，白矖看着她的眼神中终于有了几丝柔意，其实，除去好奇之外，对于曾经的那个人，她是敬佩的。

  也是感激的.....

  “湮天，往后就由我们互相陪伴吧。”

  寒梦潇伸出手亲切的抚摸着湮天的剑身，也难得的出现了几丝柔光。

  “怎么回事！！？”

  这边还在祭坛苦苦等待的宫千却是瞪大了双眼。

  湖钦亦然。

  两人呆呆的看着祭坛脚下慢慢枯萎凋谢的混沌香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