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面对康达江的质问，齐云大方承认。

  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他大概猜测得出菁青云羊的事，背后幕后黑手就是太子庆泉，所以他和康达江说菁青云羊在他这。

  菁青云羊的事，加上日照城的事......康达江听到这些后，果然第一时间来找太子庆泉。

  之后，齐云从四公主庆泉那里借来山河镜，以确保自己能准确跟踪康达江。据黄兴所说，这山河镜是一种融合日照城山水气运的法器，所以能精准定位日照城方圆上百丈内的目标。而黄兴手中的法器，只能定位十几丈。

  两者差距天差地别。

  如果用黄兴的法器，齐云他们的跟踪可能早就被发现了。但用庆安公主的山河镜，齐云他们不必跟在康达江身后，而是可以远远地在他侧面跟着。

  康达江虽说沿途放置了大量的鸟兽蛇虫，但齐云他们根本没有跟在他身后，所以这些东西最终也就成了摆设。

  环顾一圈，寺庙里满是和尚的尸体，大部分还都是干尸。齐云转头望着坐在地上的那人，“你就是庆泉？”

  眼前的这个人，满脸的油光和胶原蛋白，看着像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但据黄兴所说，这人至少五六十岁了。再联想日照城里那些被他当作食物进补的人，齐云瞬间感觉一阵恶心，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健壮的苍蝇。

  “放肆，太子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一旁，狗腿子康达江赶忙展示自己的忠心，厉声喝道。

  尴尬下，没人理他。

  “对。”庆泉点一下头，眯眼看向齐云，“你是来杀我的？”费尽心思，想方设法地过来见他，只有这个可能。

  齐云“嗯”一声。

  庆泉面露不屑之色，“就为那些蝼蚁？”

  “对。”齐云点头，“为黄阿狗，为林君侠，为刘建成，为我的护卫常三刘四，为我自己，更为那十数万因为你一己之私而惨死的冤魂。”

  庆泉笑一下，“人吃牛，牛吃草。都是为了生存，有什么不对？”

  齐云道：“所以你能杀他们，我也能杀你。”

  庆泉哑然一下，这才缓缓道：“你能杀戚伟光，证明了你的价值......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交易？我们？”齐云用刀指了指双方，提醒庆泉不要忘了他们眼下这种打生打死的关系。

  “对，交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只要有利益，没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那你先说说什么交易先吧。”齐云道。

  “很多啊。”庆泉道：“比如你和我说说看，你是怎么把菁青云羊弄到手的？比如，你把菁青云羊给我，我给你大量的绿血石。

  又比如，你把日照城里的丹药给我，作为投名状，效力于我。我保证你在三年之内，接替戚伟光的位置，成为守夜人一个分部的首领。

  你看，这个交易是不是很划算？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杀了我，那些死去的人也不能复活，人要向前看.......”

  听着听着，齐云忽然笑起来，“所以我真的很讨厌听这些毒鸡汤。”

  他用刀指了指庆泉身后的大个子，“问一下，你个堂堂太子，出来身边就带了这个？”

  庆泉微微点头，“对，他叫铁山。”

  事实上，他平时身边有一些专门负责保护他的守夜人。但为了尸田丹药，他把身边的嫡系守夜人都投进日照城里。其余一些不是嫡系或者不能百分百信任的，则被他寻了个借口，随手打发走，没带来这里。

  这种掉脑袋的事，不可能让太多人知道。

  “放肆，这位坐在你勉强的可是大庆王朝的太子殿下，你这等......”狗腿子康达江再次对齐云呵斥道。说着，拔刀冲上来，然后就被齐云随手踹飞出去。

  “噹。”齐云手中长刀劈落，被一枚盾牌挡住，刀锋在盾牌上斩出刺目的火星。声音在寂静的深山野林里显得异常沉重，林间野鸟纷纷振翅高飞。

  挡住齐云的是庆泉身后的壮汉，双眼呆滞，面容死板的壮汉。

  齐云被壮汉的盾牌撞得往后倒退一步，他甩了甩胳膊，指着大个子沉声道：“上了，这个，我来。”说着，继续朝前发动进攻。

  钱林张了张嘴巴，他本来想说你身上的伤比我重，这个让我来，但齐云已经冲上去了。

  他的目光在庆泉和康达江身上打了个转，最终牢牢锁定庆泉。好像这人是个太子，应该会强点吧？

  钱林跃跃欲试，刚想发动进攻，可又被摁下。

  “这个必须我来，不准你插手。”黄兴指着庆泉道。说着，冲出去。

  必须吗？钱林懵了下，目光缓缓转向最弱的康达江。所以我只能打这个？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他想。

  黄兴恶狠狠看着庆泉。

  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在我面前拽你M呢。这要搁以前，我从你旁边走过，你都得跪下来给我磕头。

  ......

  一旁，齐云已经和大个子铁山打在一起。

  铁山似乎是个改造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尤其是胸膛处那个拳头大小的伤口。如今那里被一根柱子插着，几乎洞穿身体。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守夜人技能即将失效，齐云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铁山看起来虽然笨重，但出手很快，动如雷霆。好几次，齐云侧身翻滚，才险之又险地避过他的进攻。而且他力道很大，双手一拍下来，齐云虽说信心自己不会像西瓜那般被一掌拍烂，但肯定也不好受。

  他攻击不到齐云，齐云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他，因为齐云的刀砍在铁山身上，只是斩出一点小小的伤痕。

  一定有弱点的，他想。

  铁山一直攻击不到齐云，过了片刻时间，他忽然爆发。如同尸体一般的皮肤上，密集的青筋和黑斑一同爆出。

  与此同时，拳风赫赫，出手速度也比之前更快了......

  另一边，黄兴和太子庆泉也已经对上了。

  黄兴手上的暗器不停歇地对庆泉轰去，那片地方，一时间成了轰炸场。齐云被迫侧身往一旁走了走，免得打着打着忽然被自己人的暗器砸中。

  片刻时间后，轰炸结束，迷雾慢慢散去，那片地方被砸出一个大坑。大坑里，庆泉微笑着，“你就算把自己累死，可能都破不了我的防御。我可是大庆皇子，身上法器无数，你以为你什么东西？”

  谁还不是个皇子了？黄兴笑一下，没说话。

  “铮”的一声，一把飞剑狠狠刺向黄兴的面门，然后就被一个光罩挡住。

  庆泉面色不改，继续对着黄兴不停地轰炸，各种爆炸声此起彼伏。

  片刻时间后，他停下攻击。

  迷雾散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新的大坑。

  两个大坑之间的通道已经被打穿，就像两个部分重叠的圆。黄兴站在坑里，一脸微笑地看向庆泉，仿佛在说“就这？”

  庆泉面上淡定从容的表情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愤怒的脸。

  随后，两处大坑里爆炸声再起，看着就像两个人拿着炸弹对轰。

  ......

  第三处战场。

  钱林和康达江。

  康达江手提双剑，舌尖在剑尖上舔舐着，“见证恐惧吧。”

  钱林冲过来，正中头颅，一斧子把他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