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皇上开口说道：“你下去吧，这件事毕竟关乎皇室体面，我要好好考虑。”

  见父皇如此执拗，不为所动，慕楚谦只能另寻他法。

  凤仪殿内。

  “皇后，咱们什么时候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啊？要不趁着朕还年轻，赶紧生一个吧。”

  皇上坐在桌前，深情款款地看着仪态万千的皇后。

  “会有的。”皇后出声安慰道，随即神色黯然。

  她哪里不想生呢？只是自从十多年前滑胎以后，就再也没有怀孕过了。

  如今四十好几，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皇上虽然深情，但是这些年也不断纳妃，只有每个月初一和十五才回来她房里。

  生孩子对于她而言，简直是难如登天。

  察觉到皇后又想起了伤心事，皇上感觉到自己失言了。

  当初若不是自己，皇后也许能及时得到救治，或许自己的嫡子也能顺利出生。

  想到这里，那种时常在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来，皇后，喝点养生汤。”皇上想到这里，便开始讨好道。

  看着世间最尊贵的男人一副谄媚的模样，皇后瞬间有点儿愣神，眼眶开始湿润起来。

  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别哭，别哭，哭了可不成体统，你可是皇后。”皇上拿出锦帕擦了擦皇后的眼泪，随即乐呵呵地安慰道。

  “嗯，臣妾不哭了。”皇后慢慢收住了眼泪，轻声答道。

  “听说今天谦儿在大殿上为自己请求赐婚？”皇后突然问道。

  “哦？皇后的消息可真灵通。”皇上打趣道。

  “还不是宫人们爱嚼舌根，才传到我这里来的。”皇后调皮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既然你知道，我也要好好和你说一下他了。”

  “这孩子，去了里面边疆，就什么都变了。”

  “之前眼光挑剔，连和顺公主都看不上，我以为他是觉得和顺公主不够好。谁知，短短几天，既然要娶阳朔公主。”

  “看来谦儿长大了，想成家了。”皇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他喜欢谁不好，居然喜欢一个成天在外抛头露面，经商取巧的女子？”

  皇上话语间都是气愤与无奈，完全没有昔日的威严。

  “哈哈哈，皇上，你生气起来好可爱。”皇后看到皇上这副模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好啊！你竟敢取笑朕。”皇上佯装恼怒，随即忍不住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一阵打闹过后，皇上刚才的气愤也烟消云散。

  看着他逐渐缓和情绪，皇后开口说道：“皇上，你怎知经商取巧就非良人呢？”

  见皇后发文，皇上答道：“自古女子以贤良淑德为美，她抛头露面，如何称得上贤良淑德？”

  “哦？抛头露面就算不算贤良淑德了？照你这么说，藏于深闺之中，品行败坏，上不孝顺公婆，下不照顾孩子，平日也不体谅夫君，这就是贤良淑德了？”

  皇上心里不认同皇后的说法，却被堵得哑口无言。

  “不和你说了。”皇上耍无赖般地扔出一句话。

  “臣妾要与你说。”奈何皇后并不买账。

  “唉，你呀你呀！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对朕说话了！”皇上别过头去，叹了口气。

  “哈哈，还不是臣妾了解您，也是您给我这个胆子。”

  “行，你说吧。”

  听到皇上耐下性子来听，皇后顿时舒了一口气。

  虽然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人敢这么“嚣张”，但若是惹怒了皇上，哪怕是枕边夫妻，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于臣妾而言，曾小小是有大智慧的人，也是国之功臣。她以一己之力，带动全国上下一起经商致富，堪称女中豪杰。”

  “不仅如此，她每隔两天就送烤鸭进宫，还是不是拿自己新做的口红孝敬太后和众位妃嫔。”

  “还在闲暇时间，救助贫苦百姓。”

  “这还不能算是贤良淑德？”皇后条理清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你说得也有道理。”皇上回忆起这段时间，曾小小的所作所为。

  好像除了抛头露面，其他都是好事。她虽没有经常入宫，但是却赢得了嫔妃们的交口称赞。

  前段日子，欣嫔还和朕提过一嘴，想让曾小小和她的侄儿喜结连理，请求自己赐婚。

  但是他忙于政务，把这事给忘记了。

  “可是尽管如此，女人最基本的女工，刺绣，品茶，插花，对诗，她会吗？她恐怕是连和顺公主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吧？”

  “这些技能，身为皇子的夫人，是必定要会的。”皇上得意洋洋地说道，眼神中仍然还有一丝不屑。

  “你是说，她若是会你说的这些，就给他们赐婚？”皇后反问道。

  “呵，她会这些？只要这五样，有三样她能做得比和顺公主好，我就承认她这个儿媳妇。”

  他早就听说阳朔公主不擅长这些，从小就被曾楷之纵容得一无是处。

  更何况还将她与和顺公主相提并论，那别说，她俩简直是云泥之别。

  阳朔公主想做自己的儿媳妇，可没有那么容易。

  皇家颜面，关乎一切。

  “行，臣妾会转告她，让她好好准备。七日之后，我们邀请全天下百姓做一个见证。”

  皇后坚定的眼神看着皇上，让皇上有点儿吃惊。

  看来这皇后也太喜欢那丫头了。

  “臣妾赌曾小小赢。”

  “那朕就赌和顺公主赢。”

  “行，一言为定。”

  “但是朕有个条件啊。”皇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提了一嘴。

  “朕一直想将和顺公主许配给谦儿，无论输赢，她都得嫁给谦儿。若是和顺公主赢了，她做妻，若是和顺公主输了，她就为妾。你看可好？”皇上提议道。

  皇后听到皇上这么说，气不打一出来。

  她身为皇后，没办法，为了皇室繁盛昌茂，必须容忍皇上的三妻四妾。

  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快就有了给谦儿纳妾的心思。

  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很享受这种被妻妾包围的感觉。

  她不能答应皇上，若是答应，那就是毁了曾小小的幸福，让她和自己一样，日日夜夜独守空房。

  “不可。”皇后痛下决心，冒着忤逆皇上的风险，坚定地拒绝。

  还未等皇上开口问明缘由，皇后便从头到尾解释了一番。

  她以自己做例子，既是控诉，也是说服。

  没想到，竟然成功说动了皇上，让皇上答应了不再为慕楚谦纳妾。

  “看来朕欠你的太多了。”过了许久，皇上叹了口气，将皇后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