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听到苏承欢这么说，她应和了一句，提了步子上前，颇有些心疼的看着刘妈妈，“年纪一大把了，还让你遭这罪，看着明后年，我就让前头再拨个年轻点的过来，你就和老太太身边的李妈妈一样，养着就算了，不用做活了。”

  刘妈妈是感激涕零：“谢谢主子，主子和小姐待老奴的好，老奴就算是结草衔环，都无以为报的。”

  “没让你报，好好养着！”

  苏承欢和陆氏，都是温和一下，笑容暖暖。

  爆竹声声，喜气洋洋，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新年，在瑞雪纷纷中到来。

  除夕之夜，举家欢乐，苏府也不例外，年夜饭上，已是十分的热闹，守岁之时，为怕睡着了，苏老爷更是破例让大家玩起了牌九，一室喧闹，及至午夜方休。

  过了午夜，大家也疲累的很，纷纷回去歇下，这年儿，热热乎乎的算是过了，除夕一过，就是元月了。

  苏府的客人，接踵而至，络绎不绝，府中丫鬟婆子，终日的忙个不停不休的。

  恰逢苏承欢的生辰将至，苏老爷格外的看重，为此还特地临时雇佣了一批丫鬟婆子，专门替苏承欢张罗十六岁成人之礼。

  这一个月，苏府的人，算是忙坏了，上到主子，下到仆人的，只差把一天掰碎了做一年用。

  正月二十一，苏承欢的生辰至，苏老爷亲自拟了宴客名单，还让苏承欢过目了名单，请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要请的人。

  “加个六王爷吧，如果井公子没有回京过年，也可以请来！”

  那名单上，无非都是苏老爷的一些生意朋友，苏承欢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还想她还想见见两个故人，道一声谢谢。

  “六王爷，这哪里能请得动的。”苏老爷笑了起来，“六王爷府中，可是日日访客不断，估摸着出了正月，都闲不下来呢！”

  “请不请是我们的事儿，来不来就是他的事儿了，老爷，你只管派人送了请帖过去，到时候六王爷若是脱不开身不来，那也并无大碍。”

  手指摩挲着名单上一个个金漆名儿，苏承欢的嘴角，勾了一个慵懒的笑。

  苏老爷想着有理，提笔在名单上加了六王爷三个字上去，随后确认般问道：“也请井公子？”

  “嗯！”

  “恐不在苏城。”

  “不再就作罢，在就送了请帖去，老爷以为如何？”

  “你的生辰，都依了你，承欢，你一直怨着爹吧？”苏老爷又加了井旭东三个字上去，而后神情有些落寞的看向了苏承欢。

  苏承欢淡淡一笑：“老爷哪里的话。”

  苏老爷笑笑：“该怨的，我知道你必定是忘不掉那一巴掌了，不然也不会不再叫我爹爹，算了，总归你是爹的好女儿，往后若是得了荣华富贵，爹都真心替你高兴。”

  如今看来，苏老爷就像是一个慈善的老父亲，倒是让苏承欢心里软了几分下来，不过那一巴掌，苏承欢还是忘怀不了的，她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像叶悠然以前描述过她的，一个记仇的家伙。她，就是个记仇的家伙。

  她又笑了笑，笑容越发的疏离淡漠：“谢谢！”

  苏老爷顿了顿，随后，终是带着一抹无奈的表情，收起了名单，对苏承欢告了一声别，就走了。

  苏老爷走后，陆氏就一脸紧张的进来，忙问：“你爹让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二十一要宴客的名单，让我看看，需不需要做改动。”

  “哦，这么简单啊，我还以为是来和你说你的婚事呢，眼看着你也十六了，辅国大将军该会送黄历日子过来了吧！你爹这次这么兴师动众的给你办成人礼，这排场绝对不比你的嫡出姐姐们低，呵呵，这殊荣，可都是托了辅国大将军的福啊。”

  苏承欢点点头，不置可否。

  陆氏继续在一边叨念：“我们家承欢，上辈子估计修了大福分了，这辈子才情并茂不说，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娘看着你这样啊，真是死也安心了。”

  “娘，可别乱说这些，后天就是二十一了，娘的行头，准备的如何了？”

  “妥当妥当了，都置办好了，大夫人亲自送来的。诶，你的呢？紫兰也给你拿过来了吧？”

  苏承欢目视了一下衣橱：“都在里头了，红艳艳的，挺是好看。”

  梳妆镜前，那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红色，将苏承欢包裹的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又好像盛开了一树的琼花，更好似天边日落的火烧云。

  正红的翠烟衫，粉桃的散花水雾百褶裙，殷红的小棉袄，红狐狸毛假领子，紫红镶金边的罩衫。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喜色，连着身上是饰物，腰间的腰带配饰都选了一品正红。

  一眼望去，给这隆冬之际，徒增了几分暖烘烘的滋味。

  时光如梭，两日转瞬即逝，今日，便已是正月二十一，苏承欢十六岁的成人之礼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承欢忽然觉得有些像个新娘子，所以在紫兰问及要化个什么妆的时候，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新娘妆吧。”

  紫兰楞了一下，随后轻笑起来：“小姐这是想将军，想嫁了吧？”

  话语里，有三分的认真，三分的调皮，三分的玩笑。

  苏承欢转头过来，取了唇脂，用力一抿，顿然将两片粉嫩薄唇，染了浓郁妖艳的红色。

  “只是觉得，这一身衣服艳丽如此，若妆容不够浓烈，就衬不出了。”

  看着自己的红唇，她好似还不满意，又用力的抿了抿，待得红唇似血，她才算满意的点点头：“烈焰红唇，不错不错。”

  紫兰过去看看，也表示赞赏：“当真效果不错，那脸蛋，可要抹多些胭脂。”

  “我可不想成为猴子屁股，放着，我自己来吧，你去看看我娘，若是好了，就然她等我会儿，我片刻就好。”

  “知道了，小姐。”

  一盏茶后，陆楼大厅，陆氏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苏承欢，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人是自己的女儿。

  一头乌发，在头顶盘绕了一个高贵的发髻，用十二颗玛瑙珠钗固定着，一字排开的，尤为华贵。

  一袭红装，更不用说，自是无可挑剔的精致漂亮。

  可最让人震慑的便是她的妆容，红唇如同烈焰，双颊并未施粉铺黛，而是呈现一片自然莹亮柔嫩的，而眼帘上，确实用红黑黄三色，勾勒出了一道绝美的，妖娆到美艳的风景。

  这是陆氏从未见过的美丽，一种别样的，摄人心魄的美。

  “承欢，你这，你这眼睛，怎么，怎么弄的？”陆氏震惊的，都说不好话。

  苏承欢笑笑：“用黛粉，额黄，唇脂弄的，怎么样，可好看？”

  陆氏怔怔的点头：“真是好看，好看极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新奇的妆容，今日你这一去，怕是满屋子的女眷，都得让你给比的暗淡无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