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母亲千里迢迢唤我回来是为了给我定亲？”白陌看着堂上端坐的妇人了然道。

  妇人起身，走到他身边：“你父亲官职虽不高，可是娘亲也本想着有朝一日你中了状元，入朝为官，能有幸迎娶揽月公主，便有利于你同你父亲的仕途。”

  妇人自仆从手里接过一沓画像：“谁知，自纤云公主和亲而去，揽月公主便一病不起。至今已有数月，竟无好转的迹象。可怜揽月公主小小年纪……唉，她可是我朝第一才女。”

  白陌皱眉：“娘！”妇人一怔，忙道：“竟是忘了正事。”说着展开画像对他介绍：“这是向家二小姐，温柔端庄，这个是许家千金，知书达理；这个是徐家三小姐，样貌才情虽远胜旁人，只可惜是庶出。还有……”

  “娘。”白陌挡住母亲不断翻动的手：“父亲说过，给我三年时间，做我爱做的事，您可是忘了？”

  白夫人摇头：“娘怎会忘记？只是近日你祖母的情景不大好，我总想着圆了你祖母四世同堂的愿望。算起来，你是白家长子，合该肩负这样的责任。”

  说着叹了口气：“我同你父亲是答应过你给你三年时间，过你自己的人生，三年过后你便回到白家，承担应有的责任。可如今这情形，岂是娘当时便可料到的？”

  白陌低头不语，白夫人一滞：“见你这模样，莫不是有了心上人？”白陌不语默认。

  “陌儿，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你是四品尚书左丞嫡子，你的正妻定然是身份尊贵，家世显赫的女子。”

  白陌点头：“儿子明白。”白夫人便长叹道：“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如不许你那三年。”

  白陌笑笑：“母亲不必自责，我身为白家长子，自然知道自己该承担的责任。”说着从诸多画像中抽了一张出来道：“温柔端庄，知书达理又如何，儿子还是选择才华罢。”至少，可以与她有几分相似。

  白夫人见他随便的模样，心中无奈，也确是无可奈何：“徐三小姐虽为庶出，却也是太尉大人的掌上明珠，她的父亲太尉大人德高望重，日后对白家的发展会有很大帮助。”

  白家长辈见白陌松了口，自是欢喜，更是“快马加鞭”地想徐家提了亲，一双从未谋面的男女便极快地完了婚。这桩婚事亦是惊了长安城众人。

  那一日红妆十里，白家表达了十足的诚意，更有对徐三小姐的满意。

  徐三小姐名唤徐落落。那晚掀了盖头，便是她和白陌的初见。她给了他一抹明媚的笑颜。

  白陌看着她的笑颜，一时无措。

  徐落落看着他呆呆的模样笑道：“我们如此快的成了亲，你的目的很明显了。”白陌眨了眨眼，急道：“不是的……”

  徐落落打断他：“我会满足你的心愿，会给你自由。”白陌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徐落落拿起酒壶缓缓地斟满两杯：“我听白夫人说起过，你未来会有三年时间过你自己的人生。”

  说着将酒杯递到白陌手中：“你我都是聪明人，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我很开心你是这样的人。你要的孩子我会给你，你要的三年自由我也会给你。就算三年后你为我带回一位妹妹也无妨。总归，你不会休了我，我亦不会叛了你。”

  白陌此时觉得她值得敬佩，却仍旧疑惑道：“你为何……你为何如此？”

  徐落落拉过他举着酒杯的手臂与之相交：“嫁于一良人，总好过一莽夫。况且，我想要的自由，有你代替我拥有，也是圆满了。”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白陌见状，也忙将合卺酒饮下，听她继续道：“我很感谢我嫁给了你，我们或许会有共同的爱好。”

  白陌便低了头，愧疚道：“可我，我会离开三年。”徐落落却笑道：“那我岂不是有了三年清闲时光？”

  徐落落抬头，看向他夜一般的眸：“夫君，日后，你可唤我落落……”话音未落。便被白陌拥入怀中……

  红烛垂泪如同白少夫人眼角的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