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笑着点头：“是啊，当日父亲也落了泪，迭声向母妃解释窈贵人入宫只是权宜之计，母妃却把我斥了一通。”

  纤云笑笑：“我们谁也不曾料到，日后窈贵人同我们竟真的同家人一般。”

  弄月神情忽而变得惆怅：“母后她对我的训斥不过是心疼我，怜惜我的用心。如今想来，真的是很想念她们。”

  纤云捏捏她的脸：“你莫忘了，你出宫是为何。况且，宫中窈娘娘定会同母妃一处，必然不会被欺负了去。”

  弄月只是笑笑。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却是瞒不过纤云之眼。纤云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并未直言，转了话题：“听闻近日胡人入侵，父皇忧心忡忡。”

  弄月一惊：“我为何未曾听说？我不过是向南走了走，消息便这般闭塞了吗？”

  纤云笑笑：“假设。这是我的假设。假设胡人入侵，我朝武官不足，你会如何？”

  弄月正色道：“若真如此，我愿牺牲我自己，和亲也好，上阵杀敌也罢，总之，我会尽我所能，护我河山。”

  纤云噗嗤一笑：“此刻你倒正义凛然，勇气可嘉了。你的勇气也须用在旁的事情上啊。你若真心在意，不妨鼓起勇气，去追逐你想要的。”

  弄月叹息：“君心不似卿痴心，卿心有意君无情。不会有结果。”说着看看姐姐：“只是你方才的动作像极了他，便无端让我不舒服了罢。”她接过侍从手中的药碗：“姐姐该吃药了。”

  白雪覆盖的山顶，一袭白衣的公子独立而吹箫，箫声落寞，白鸟也哀鸣着离去。

  许久，公子放下箫，却是喃喃：“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月儿，你曾说过，你羡慕大理的美景，你要去看苍山的雪，洱海的月。其实，当时我在心底悄悄地说，若有朝一日你要来大理，陪在你身侧的人定然是我。可如今，我来了，我来寻你，你，又在何处？

  “檬姐姐，你说，哥哥他今年除夕会回来吗？”锦瑶将锦绣庄账簿合上，惆怅道。

  白檬方才将绣好的梅花收了线，点头：“他会的。”说着将准备好的布料摊开，捏着针将布料接在一起：“他不会丢下你一人。”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今日临安竟然下了雪。”傅郁寒自门外走进，掸了掸身上的雪花。玲珑恰是同他前后脚进入书房。

  “小姐，我方才去买您要的正丹纸，回来时见一人满身雪花，连头发都白了也不知将雪花抖抖。身侧还跟着一撑着伞的女子，不料那人却朝着山庄过来，我一时好奇便细细看，竟然是公子！此刻公子应早便回来了。”

  锦瑶起身，惊讶道：“哥哥回来竟不提前说，我去看看他。”方走到门口，白衣的男子便推门进来。

  “锦瑶长大了。我不在这几日里听闻山庄的诸事皆井井有条，辛苦你了。”锦言拍拍她的肩，笑道。

  “锦言哥哥，月儿姐姐同你一道回来了对吗？”白檬惊喜道：“玲珑说有一女子同你回到山庄。那女子便是月儿姐姐对吗？她回寒月楼了是吗？”

  说着笑笑：“也是的，这样的天气，姐姐确实该暖暖身子。不过无妨，我现在便去看她。”说着便欲掀开帘子离开。

  白檬不曾防备，被傅郁寒一把扯回身侧：“不忙。”

  “小檬不必着急，寒月楼中，无人。”锦言按住白檬，淡笑道。

  “我不曾寻到她，我亦不知她在何处。”锦言环视书房，笑着拿起正丹纸：“今年的春联，我们五人一起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