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感觉好些么？”

  恬耀的声音悠悠晃动在耳际，因在水中，听起来带着轻微的颤音。

  阿衍回过神来，正视着那张常常出现在梦中的脸庞，迷惘的眸光渐渐清澈起来。

  那头飞翔在血海上空的大鸟竟然是恬耀！他飞进天域，救了自己。

  用力咬了咬唇，有痛的感觉，看来不是一场虚幻。

  “恬耀，真的是你？”

  恬耀将阿衍被流水冲散的长发聚拢成一束，用发尾轻轻扫了扫阿衍的脸颊，笑道：“是我，阿衍，看到我，你高兴不？。”

  阿衍嘴角微微一弯，不语。

  头颅依旧感觉昏眩，愣愣看了恬耀半晌后，阿衍忽然蹦出一句：“恬耀，你是地域君皇，不应该进入天域，这样做会违背先祖立下的盟誓，有损你地域帝尊的威望。”

  恬耀微微一笑，柔声道：“傻姑娘，盟誓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心里既然住下了一个你，迟早是要违背这个盟誓的。”

  混沌的意识一点点消除，阿衍用心想了好久，方有些领悟恬耀话中之意。

  天地互不相通，是远古时代就缔结下来的盟约，这么多年都固守下来了，焉能破于此世？

  若真的破了，定会掀起一场场血雨腥风，安居在两界中的生灵，将如何？

  若打破平衡的原因是为了自己......心可安否？

  阿衍吸了口气，转言其他：“我明明被困在昊端的血海中，正愁着走不出去，你......便来了，莫非你长了一个狗鼻子么？这么灵敏。”.

  恬耀不自觉地摸了摸鼻梁，哈哈一笑：“你说呢？”

  阿衍轻轻拔动着水流，环绕的水流清凉舒适，和被困血海的感觉有天渊之别：“想不到我醒来后，还是在水里......不过这池水比起那池.....水，好受多了。”

  恬耀剑眉一挑：“喜欢就多浸泡一会吧，那血海污秽，你待在里面也该有一些时日了，难免吸入些许，正好让这汪清泉将之驱除。”

  阿衍捂着脸低声道：“你上岸去吧，我自个浸泡片刻便可。”

  恬耀轻轻掰开阿衍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清洗过的眉眼分外妩媚，比起当日分离时，她略略清减了些。

  因浸泡在水中，恬耀那双深邃到令人心悸的瞳孔内，折射出妖孽的光彩，阿衍的心有瞬间的停跳，双眸顿时瞪大。

  “你......你是如何晓得我落入血海中的？我明明是在天域中，你怎么找到我的？”

  恬耀沉吟了一会，才慢悠悠道：“想你了，就去找你，天域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为何不能去？”

  阿衍杏眼扑闪了一下：“真的？”

  “可你进入了昊端的血海，你可晓得，昊端是何人？”

  恬耀淡淡一笑：“昊端是何人？据说是和寥廓圣祖齐名的一位绝世英雄，他生于天域，终生所为就是为了将天域塑造成梦想中的天堂，当然，他最后成功了，昊端是何人？据说是和寥廓圣祖定下天地永不相通的勇士，昊端是何人？据说是当年古月家族嫡女瑶婳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