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然是个精神病，人格分裂症患者。正常情况下，他的实力比我们强不了多少，但一旦那个人格苏醒，他就是神。”

  没错，于双确实是这么和自己说的，当时的自己还震惊了好久。

  眼下何悠然怪异的行为举止肯定是犯病了，没跑了。韩小羽心里想。就是不知道当初自己觉醒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个傻子似的。

  人们常说，人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身体里会爆发出莫大的力量。何悠然被马君所伤，苏醒另一个人格的可能性极大。

  韩小羽正好跑到段家晟和于双的身边，他的目光注视着那头何悠然的变化，嘴中说的话却是对于双说的。

  “何……何悠然，好像……有点怪啊。”

  于双也看见了何悠然的变故，当即可爱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

  “还不好说，我见过一次何悠然失控，但当时他的行为没有这么怪异。”

  于双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貌似除了用迷茫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世界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何悠然在那边已经声嘶力竭的咆哮了，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变得尖锐，几乎就要喊破了喉咙，仿佛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

  马君拿着香烟的手滞住了。

  一个大男人，受了这么点伤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大声尖叫么？小腿上被划破的那道口子，可能再过个几分钟就愈合了。

  马君不知道何悠然和韩小羽一样是人格分裂症患者，他不理解何悠然的痛苦很正常。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何悠然的失态，只有韩小羽一个人可以理解。

  他在俄罗斯地铁隧道里也曾体会过一次这种感觉，那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折磨，巨大的力量撕扯自己的灵魂，比什么剖心刮骨割肾痛苦多了，甚至叫人想死。

  韩小羽忍不住嘴角抽搐，他光凭回忆，都有些受不了。

  “啊……”

  何悠然又痛苦的惨叫一声，而后跪倒在地，慢慢的，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纹丝不动，仿佛就此去世。

  何琪即将跑到何悠然的身边，马君自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健步如飞，瞬间奔到两人中间。

  他再一次伸手，空气中凝结出一把冰刀，反手一握。冰刀微微冒着寒气，可不抵马君狠辣的表情更让人恐惧。

  他确实下了杀手，冰刀的目标是何悠然的脖颈。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边。

  拥有地狱之火的年轻人杀了崔泰，毁坏了不少冰之国的产业，这个年轻人曾让人一度处于绝望的境地中。

  只要这一刀砍下去，这场战争就会彻底结束。岚天并没有与冰之国抗衡的实力，从嘉兴到日本，大家搜集的情报和付出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马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甚至眼球布满血丝。一是用力过猛，二是想起了崔泰。

  只要这一刀砍中，就此拂去心头大患。

  可众人瞩目的这一刀并没有砍中，因为何悠然的身形消失了。就是原地消失的，仿佛连贯的电影被人抽去了几帧画面，何悠然凭空消失了。

  马君大骇，冰刀叮当一声砍在了坚硬的沙石地上。

  下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死神降临。

  杀气从身后传来，夹杂着炙热的温度，夹杂着无限的能量，夹杂着无穷的绝望，仿佛掉入无尽深渊。

  来自地狱提着镰刀的死神，出场也不过如此吧。

  他根本不敢回头看，回头看就会被抹掉脑袋。他只想拼命往前跑，离开这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可他跑不动，那些气息实在太强大了，他的双腿不住的颤抖，柔软无力。

  死神在他的身后说话了。

  “我说拿你练手，有问题吗？”

  “练你吗的蛋！”马君骂了一声，旋即突破心理的种种障碍，奋力朝着身后挥拳。

  可他身体刚刚转动45度，就被炙热的地狱之火尽数吞没。

  “马国主！”

  “马国主！”

  众人大叫，冲着这边的战场奔来。马君没看到，但是众人看的清清楚楚，此时的何悠然，就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火焰挡住了他帅气的仿佛希腊雕像的脸庞，整个人浑身上下燃烧着漆黑的地狱之火，那不是小蛇，就是单纯的火焰。

  天空之中偶尔飘过一团黑色的火焰，整个沙漠的温度仿佛被提高，脚踩在沙石地里有些烫脚。

  何琪已经跑到了何悠然的身边，见到何悠然这番变故，当即回头，又冲着远处的于双跑去。

  作为何悠然的亲妹妹，何琪知道此时的何悠然已经苏醒了另一个人格。那个人格六亲不认，在那个‘何悠然’的眼里只有杀戮，火焰燃烧大地，焚毁世间一切。

  马君的身形从黑色火焰中倒飞出来，他不是自己蹦出来的，而是被那股力量推出来的。他的身形很狼狈，光着的上半身满是烧伤的痕迹，裤子也有些破烂不堪。

  众人见状，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国之主牺牲在此，整个国家都会笼罩一层阴影。

  见到何琪朝着自己奔来，于双赶紧冲着韩小羽使了个眼色。

  “朋友，你快跑吧，跑的越远越好。这个沙漠里的所有人，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

  “何悠然真的这么强吗？冰之国出动这么多人，硬是解决不掉一个何悠然？”

  “我不是说了，他第二个人格是神。何琪要来了，你快点逃，还有，别回冰之国了，找个穷乡僻壤开启新生活吧。大战开始之后，冰之国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两人说话间，何琪跑到了身边。她的表情很慌张很着急，虽说她并不是第一次面对亲哥失控，但每次失控都会折腾掉半条命。

  她看了一眼韩小羽，对于这个碎刘海少年，她倒有些印象。

  想当初在嘉兴路边，少年运用蹩脚的演技想要拖住自己，然后用了死肥宅的套路跟自己打招呼。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中二少年的时候了。

  “双双，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啊……”

  于双摊了摊小手，却发现韩小羽已经走了。

  只不过少年并不是逃走，少年行走的方向正是何悠然那边。